好在,她下午就兩節課。
放在平時,就算是兩節課後,水亦然也會在學校裏多呆一會。
可她實在惦念着一件事,那就是她的房間有沒有人進去過。
因此,當下課鈴聲一打響,水亦然就將白大褂脫了下來,在學校門口攔了一輛出粗車,急忙的趕回家裏。
一進大廳,水亦然就看到水傾城坐在沙發前,兩條白嫩的雙腿搭在茶几上,手裏拿了一包松子,正在看着時下最流行的綜藝節目。
時不時的,她的嘴巴里爆發出來愉悅的笑聲。
水亦然在走過她的時候,水傾城瞥了她一眼,脣角的笑意逐漸的加深……
水亦然,好想看到你一會兒抓狂的樣子。
果不其然,三分鐘後,水亦然一臉怒容的從樓下走下來,將水傾城手裏的松子拿開,質問的語氣。
“你有沒有進過我房間?”
水傾城慵懶地擡眸,撩起了額邊的碎髮:“進你房間幹什麼?”
面對水傾城的顧左右言其他,水亦然攥緊了拳頭,上前一步,揪緊了她的衣領子。
“說,你有沒有進過我的房間?”
水傾城笑的很無辜:“姐,你這是第三次對我發脾氣了吧?第一次是因爲童顏,第二次是我讓你喫我做的料理,這是第三次。你最近的脾氣真的見漲啊,都快和火山噴發一樣了。”
水亦然不想聽見她說這麼多沒用的,她只在乎一件事。
“你進過我的房間。”
和前兩次不同,這一次,水亦然用的是肯定句。
然而,水傾城卻鬆開水亦然緊抓的手,盯着她的眼睛,神情中充滿了一絲玩味。
“我沒有。”
雖然她這麼說,可是,水亦然卻不相信,依舊逼問着她。
“我的東西丟了。”
“什麼東西?鑽石還是珍珠項鍊?”
“水傾城,你明知故問!”
說這句話的時候,水傾城閒適的將自己嫵媚的捲髮撥到一邊:“拜託,我最親愛的姐姐,如果你丟了東西,認爲是我偷的,你得說出來是什麼吧?不是有句話說的,捉賊捉贓,捉姦見雙嗎?你都不知道你丟了什麼,怎麼就認定是我偷的呢?”
水亦然三番五次的問,水傾城卻三番五次的否認。
可那份化驗單確實的丟了,它又沒有長腿,總不能是自己跑了吧?
而陸家大宅周圍的警衛設施又那麼嚴謹,不可能進來小偷。
就算是進來小偷,也不可能只偷走一份懷孕化驗單。
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水傾城進到她的房間,並且翻到了化驗單,並且藏了起來。
只要一想到這裏,水亦然的心裏就有了死死地惶恐。
假如說,她懷孕的消息,真的讓陸天傲知道了,水亦然甚至不敢想象後果是什麼。
所以,在盯着水傾城的時候,她有意的提醒道。
“你拿走了我房間裏一份化驗單。”
水傾城繼續無辜的眨眨眼睛:“什麼化驗單?你感冒了?還是身體哪裏不舒服?或者是……”頓了頓,她的目光漸漸下移,來到了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你懷孕了?”
水亦然雙眸瞪大,確定就是水傾城搶走了化驗單,她的怒氣一股腦的就衝到了腦海裏。
“果然是你!”
一聲低吼過後,房間裏又立刻響起了另外一種不和諧的聲音。
“啪——!”
剛好這時,陸天傲下班回家,本來就因爲去學校,沒接到水亦然,他就有點不舒心。
早上明明告訴她,放學後,他來接她。
水亦然沒聽他的話,這讓他很窩火。
卻不想,回家後,陸天傲看到水亦然回來了,而且帶着一身的怒氣,不由分說,居然打了水傾城一巴掌。
望着那張和張雅朵像極的臉,陸天傲沉着臉走過去,將水傾城護在了身後。
“爲什麼打她?”
水亦然一怔,似乎沒有想到,陸天傲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並且,他將水傾城護在身後的樣子,讓她的心臟正在一點點地停止跳動。
水傾城看着水亦然的臉色複雜,她不着痕跡的衝她勾脣一笑,而後撲進陸天傲懷裏,委屈的哭訴道。
“姐夫,我真的不應該來,我還是走吧。”
就在水傾城即將越過陸天傲的時候,他抓緊了她的手臂,目光卻直視着水亦然,眼眸森然。
“她做錯了什麼?”
他的目光就像是一把鈍刀,割着她的皮肉,讓水亦然眼裏有了一份受傷。
良久,她從喉嚨裏發出一句輕顫的低音。
“你相信她,還是相信我?”
水亦然閉上了雙眼,笑着點頭:“嗯,我知道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看到水傾城仍然委屈的哭着,傲然的轉身,不再理會他們兩個。
可是,陸天傲卻在後面叫住她。
“等一下!”
“……”水亦然駐足。
他接着問道:“你還沒有說清楚,爲什麼要打她。”
不等水亦然回答,水傾城插嘴道:“姐姐說我偷了她的東西。”
這個罪名可不小,所以連陸天傲都愕然的瞪大雙眼。
“什麼東西?”
那一刻,水亦然着急的轉身,盯着水傾城,用眼神警告她。
她沒有想到,水傾城居然會主動說出來。
不過,就在那一瞬間,她似乎明白了水傾城爲什麼要坦白。
第一,她不敢說出她懷孕的事情,但水傾城卻很瞭解。
第二,他說水傾城偷東西,可是,她沒有證據。假如說,把證據指認出來,那麼,她懷孕的事情也會曝光。
因此,辯不辯,她都不佔理。
相信水傾城也是知道這一點,纔會主動的坦白,想看到她難堪的畫面。
水亦然冷笑了一聲,她這個妹妹,心機果然深沉。
這時候,水傾城將矛頭又指向了水亦然。
“我不知道,姐夫,你問姐姐吧,她丟了什麼東西,要是她去我房間搜到了,那就說明是我偷的,要是沒搜到,她就是冤枉我了。”
水亦然怎麼可能去搜?
在陸天傲將目光投過來的時候,她只能主動的走到水傾城面前,微微一笑,抱歉的對着她鞠了一躬。
“對不起,我確實冤枉你了,如果你不解氣,可以打回來。”
這樣的水亦然,讓陸天傲覺得陌生。
“這麼說,你是故意找的藉口,想要教訓傾城一頓是不是?”
面對他的質疑,水亦然脣角掀動,眯着眼睛,就像一隻狡黠的狐狸,承認道。
“你不用懷疑,我就是那種心機深沉的女人,表面上看着無害,內心卻異常的險惡。”
說出這番話的同時,陸天傲的臉色卻越來越難堪,最後徹底的黑沉的像濃重的墨水。
“住口!”
水亦然卻沒無視了他的怒吼,嘴角牽起的笑容反而越來越輕蔑。
“怎麼樣?陸天傲,是不是覺得愛錯人了?在你心目中,水亦然應該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女人,她溫婉,像水一樣柔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她醜惡的面目,還喜歡欺負妹妹的形象,展現在你的眼前?”
巨大的怒火在胸腔突然燃起,陸天傲額角上的青筋跳動着,他一把揪住水亦然的衣領,一字一句的重複道。
“我說了,你給我住口!水亦然,我警告過你,這種話,你說過一次,我不會聽進心裏。但有第二次,你絕對會後悔。”
水亦然非但不怕他,反而將他的手,狠命的甩開,更加激怒他的狂暴。
“我爲什麼要住口?你不是下意識選擇相信水傾城了嗎?你不是相信眼睛看到的嗎?沒錯,我是打了她,因爲我討厭她。既然你們這麼惺惺相惜,你怎麼不和她結婚?”
說完這句話,她帶着一身的冷漠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陸天傲緊緊地盯着那抹背影,在水亦然即將邁上二樓的時候,他怒極的臉色突然緩和下來,笑了一下,卻透着別樣的殘忍。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我會照樣。但是,水亦然,你給我搞清楚,就算我和你妹妹在一起,你也別想和其他男人遠走高飛。”
聽到這句話,水亦然猛然轉身,看着陸天傲已經牽着水傾城的手離開,不,準確的說,他們是十指相扣。
那一刻,水亦然心臟驟然緊縮,她感受到了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衝着他的背影,吼了一聲,委屈的眼淚滾落下來,卻沒有讓聲音出賣了她的內心,那樣刻骨的叫着他的名字。
“陸天傲,我恨你!!!”
陸天傲沒有回頭,冷笑了一聲,輕啓薄脣,隨着微風,將他的心意傳達給了水亦然。
“好巧,我也是。”
那一夜,他和水傾城一夜未歸,水亦然以爲他們肯定去了酒店,互相慰藉傷口了。
事實上,陸天傲去了夜店,水傾城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面。
這樣俊美的男人出現,肯定有不少的花蝴蝶動了春心,紛紛地想要靠過來。
然而,每當她們靠近一步,水傾城就用一種殺人的目光,惡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彷彿眼神裏都帶着刀子。
那幾個女生一看這女人長得漂亮,又不好惹,只好帶着不捨的目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