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如果當時你不那麼傻,現在的你該是陪着淑婉夫人,呆在幽靈堡中,和大家幸福的生活着吧。
修修
如果現在的你能站在我面前,該有多好。
思念,那把無情似有情的長劍,無聲無息地插進了依依的心窩。撫不平的疼痛,卻不敢輕易的拔除。
那種疼痛讓她呼吸都顯困難,左手撐在廊柱上,不讓自己輕易的倒下去。
痛吧,使勁的痛吧。只有這樣,她纔不會再讓自己心軟下去。
修,放心吧。我會好好的活着,直到能夠見你的那一天。
只是只是還是有着不甘心呀。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是她的春兒和修,是她的愛人。
如果春兒知道她生的是一對龍鳳胎,不知道要歡喜多久,只怕每天都樂得暈陶陶,傻呵呵的,每天直呼着自己要當小姑姑了
如果修知道他們有了自己的骨肉,該是怎麼樣的歡喜
老天呀,祈求你不要將他帶走,求求你。
依依左手扶着廊柱,右手死命的抓着胸口,就怕那心散開來,掉在地上,就再也撿不回來了。
看着遠方,腦中閃過一句詩詞,苦澀的喃喃自語道:“愁痕滿地無人省,露溼琅玕影。閒階小立倍荒涼。還剩舊時月色在瀟湘。”
黑暗中,一道低沉的男聲,緩緩的道出:“薄情轉是多情累,曲曲柔腸碎。紅箋向壁字模糊,憶共燈前呵手爲伊書。”
“誰”依依輕斥道,皺眉看向暗處。
“在下逍遙子。”從黑暗中走出一位人影,蒙朧的月光中,白影漸漸清晰。
依依只是看着他,不明白他如此晚了,還失禮的跑到這女眷之地來
“公主好雅興。只是詩中的悲傷過於濃重。”逍遙子無半點彆扭之態,哪怕是依然有些涼的春夜,也搖着那把羽扇,從容的走到離依依十步之遙的地方,殘亮的月光,讓他半隱半明,顯得詭異無比。
“先生亦然。”
不卑不亢的聲音,再加上高雅之姿,逍遙子到是對她越來越有興趣了。可惜了這朵本是解語之花希望不要被仇恨而磨滅。
“沒辦法,平常這紫露閣無人,是我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原來是玉依打擾先生的休息了。抱歉。”
“公主太見外了。是在下的唐突,驚擾公主了。”
“無礙,是玉依的莽撞。”依依微微點頭致嫌,不想再繼續來破壞自己的好心情,輕語道:“那玉依就不打擾到先生的清幽,告辭。”轉身,踏着蓮步離開。
逍遙子擡頭看了看天,微微苦笑,嘆道:錯非錯,對非對,情非情,恨非恨世間呀,就是如此的美麗。
“主子。”無聲無息的黑衣人來到他身後。
“如何”
“一切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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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呢”
“並不覺察。”
“是。”
逍遙子在離開之時,朝着紫露閣深深的看了一眼,對着身後的人道:“看住她有任何事向我彙報。”
“是。主子。”
逍遙子看着空中的殘月,並不知自己這麼做是對是錯,搖着羽扇,對着殘月微笑道:沒想到呀,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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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睜着淚眼,看着這陌生之地,一時之間不明白自己身在何處。爲何依舊是淚眼而醒,爲何自己都已恢復記憶,而且夢中都是和他的甜蜜,怎還會如此不自覺的淚流。
這一段時間,她的夢中,就如一個故事般,仿若將一切都重新來過。夢中的她,回到了那天的茶攤,回到了初次邂逅時對他性別的誤會。
和修的相遇,現在想來該是一見鍾情吧。只是她的無知,讓自己誤以爲他是女兒身。還好老天對於自己的寵愛,讓她和他再一次相遇,並能解清誤會從而相戀。和修在一起的那一段時間,兩人形影不離,特別是明確了關係之後,兩人更是說不盡的纏綿,道不盡的繾綣現在想來,依依不自禁的笑了
修呀,如果你還有一絲的留念,能否偶爾在夜夢之時,來看看我們的孩子。她正在努力的生存,不要將她帶走。
唉呀,天怎麼又模糊了。這天真不好,老是沒時沒刻的下着雨
這時,輕聲有規律的敲門聲響起,伴隨着宮女輕柔而又機械化的聲音:“公主。”
依依茫然的看了看硃紅色的雕花大門,靈智慢慢的迴歸到大腦,她輕輕的用絲巾將眼中不小心溢出來的淚水擦拭掉,然後清了清嗓子,道:“進來。”
進來的是兩位穿着黃色僕衫的小丫頭,大概在十二三歲之間。可是臉上的老成與謹慎,讓依依看了有些心酸。
“奴婢春末奴婢夏初見過公主。”兩人整齊的請着安,一人手中端着水盆,一人手中端着餐點,那沉重的東西並沒有讓二人有任何勉強之色,一看就是經過嚴格訓練的。
“免。”
“謝公主。”
“我叫你小春吧。”聽到春字,依依的眼不自禁的憂傷中帶着柔和,水瀅瀅的大眼看着那個叫春末的女孩子,圓圓的臉上有着稚嫩之氣,大大的眼睛,笑起來應該和她家春兒一樣可愛吧
叫春末的丫環忙跪下來謝恩道:“謝公主的賞賜。”
“起來吧。”看着這丫頭,依依淡然的笑了,心中嘆息道:果然,我們家春兒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好姑娘。春兒呀,要是有來世,千萬不要再遇上像我這種無能又沒用的姐姐。
“謝公主。”叫春末的丫環起身後,趕緊將手中的水盆端到架子上面。一向習慣自己動手的依依,本想表明自己的立場之時,卻看到春末那俐落的手腳,早已擰好毛巾,遞送到依依手中道:“公主請洗漱。”
“謝謝。”依依只得接過毛巾,擦着臉。
木然的語氣,恭敬的回答道:“這是奴婢份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