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只疼迷糊小愛妃 >V149
    比起落襖與晏離兮的糾葛,倒是他們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羈絆更有看頭。

    “我與師兄之事,無需旁人多管。你走吧。”

    房門大開。明月獨照着夏孤臨赤裸的上身,殘花留下的傷痕殷紅而斑駁。

    毒顯然還沒能被化去。

    夏孤臨立即掀開牀帳:“青兒”

    那個被月光塗滿的清涼玉體卻猝不及防撲進懷裏。

    雙臂環住了他的脖子。

    兩片櫻脣溼漉漉地湊上去,將溫熱的舌尖送入夏孤臨的口中。

    連同那顆苦味的丹藥。

    原來夏孤臨餵給她的第二顆丹藥她根本沒有嚥下去。

    一直都爲他留着。

    他想說你不用爲我這樣。

    他想說我說過會保護你就一定做到。

    他想說不用擔心我的安危,爲了你我不會讓自己有事。

    不過

    還是算了。

    夏孤臨由着那粒丹藥滑進喉嚨。

    他含住青玉案的雙脣,抱緊了她。

    好像差不多了。

    南歌子對着滿天繁星張開手掌,樂聲如長鯨吸水一般收回了他的指尖。

    整個揚州城的弦曲魅音都在同一時間消失,只留下夏夜蟬鳴,家犬時吠,和灰燼一般絕望的蝶屍。

    但是還有一片不和諧的紅色飛過碧窗夢居的上空。

    南歌子毫不留情得揚起手指,自指尖發出的五根亮弦準確得縛住目標,將它摔到了地上。

    原來南歌子是有武器的。

    不是琴,而是弦。

    他不用看就知道琴絃那一頭綁着的是落襖。

    他素未謀面,也沒機會真正“見面”的敵人。

    她受了重傷,渾身都是被流冰之河所傷的裂口。

    有的還在流血,有的已經乾涸。

    只有那不甘和仇恨的眼神還鮮活地,盛滿了月光。

    真可憐呢。

    “你受了重傷,如果不及時處理,搞不好會喪命。”

    “少管閒事,放開我”

    落襖扭動着身體。她驚訝得發現這琴絃不但可以綁縛人體,甚至還能禁錮毒功。

    她很快放棄了掙扎。且看看這個白衣的瞎子想幹什麼。

    這下輪到南歌子驚訝了。

    這貌似聰明的毒女竟然沒認出他的身份。

    她可能是因爲什麼事昏了頭腦。受了什麼刺激。

    “我不但不放開你,還要爲你療傷。”

    南歌子當然不是認真的。他不過是想以此羞辱一下落敗者罷了不不不這不是他性格的陰暗面,調皮,調皮而已。

    “哼,好笑。我纔不用你來醫”

    “你自然不用我醫,你會找晏離兮醫。”

    南歌子取了一隻漏網,開始打撈池塘上漂浮的蝶屍。

    他聽到落襖驚愕的聲音這表示她知道他是誰了。

    這反而讓她平靜了下來。

    “晏離兮從不原諒失敗的下屬。他明明知道你不是大哥的對手,卻還是派你做這個任務。他這麼做還能說明什麼”

    南歌子的魚網打碎了池中的月光,久久不能復原

    “你胡說離兮他,他不會拋棄我,我是他的”

    落襖的情緒就這麼輕易得失控了。

    感情用事的女人就是不行。

    哪怕渾身是毒也是一樣不行。

    “晏離兮沒有朋友。何況,你是他的殺妻仇人。”

    落襖驚恐。他他竟然也知道

    對啊,南歌子佔術天下第一,他本來就該比夏孤臨更早知道此事。

    但他們誰都沒有告訴晏離兮。

    否則,晏離兮會讓她比死更難受。

    而不是這樣簡簡單單拋棄她而已。

    “你們你們”落襖痛苦得閉上眼睛。

    真是兵敗如山倒啊。

    她明白老硯主爲何執意不肯傳位於她了。

    她的毒再厲害,也僅僅是毒而已。

    “只要你放了應太平,我們就不會把你的祕密告訴晏離兮。這個交易,對你還算公平吧。”

    南歌子手中的漁網一沉。水花四濺。

    原來是條肥魚不小心鑽了進來。

    “當然晏離兮自己發現這個祕密的情況,不在我們保證的範圍之內。”

    南歌子走到落襖身邊。

    她眼中的絕望就像他最熟悉的黑暗一樣。

    他鬆開了綁她的琴絃。

    “現在,可以爲你治傷了”

    這次是認真的。南歌子手中已經燃起治癒之光。剛簽完不平等條約,還是給她一點優惠比較好。

    落襖坐直身子。

    “不必了。”

    好像也是,跟心裏的傷一比體膚之傷根本不算什麼,不必醫了。嗯。

    “毒藥毒藥是毒,也是藥”

    落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碧窗夢居。

    她的毒一直以來就是這樣。

    可以殺敵人,也可以救自己。

    不救自己又能怎樣,試問天下間,還會有誰真心爲她療傷。

    看來真的沒必要回到那個不愛自己的人身邊。

    天色漸亮之際,落襖摸出了自己最後一瓶毒藥。

    只有毒,能讓她覺得安全一些。

    拇指撬去瓶塞,將瓶中之物一飲而盡。

    世上再不需要毒女落襖了。

    她的毒本不能征討四方,她的美本不能引人魂傷。

    她未乾的鮮血和破碎的紅裙如蝴蝶破繭一般剝落。

    她雪樣的肌膚和花樣的容貌在曙光之下悄悄融化

    如春冰消融,不流痕跡。

    世上再也不會有毒女落襖了

    落襖的形體卻並未消失。

    她的形容剝落乾淨之後,竟從中露出了一個布裙荊釵,微微發胖的女子。

    她眼角的魚尾紋不知是在懵懂還是在微笑。

    這個似乎憑空冒出來的女子整整衣襟,掩蓋住自己脖子上的五彩煙花紋身。

    背上藍底白花的包袱裏,沉甸甸地裝滿了從家鄉帶來的特產。

    落襖不見了。

    雨巷仙士冷冰的保姆,煙花,卻從鄉下回來了。

    她裝作不知情迎着陽光走在回雨巷的路上。心心念念被她從小養到大的冷冰有沒有淘氣,是胖了還是瘦了。

    如果看到這一幕,夏孤臨恐怕就能明白“我的毒藥可不是用來殺人的,而是用來體驗兩種完全不同的人生”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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