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只疼迷糊小愛妃 >V189
    “哇春哥你也會說這麼厚臉皮的話跟南黎辰一樣”冷冰奪了手,瞪眼道,“快說,你們兄弟兩個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

    冷冰仰着臉。她現在雖無法觸及到武陵春的內心,卻已經從他涼薄的呼吸中感覺到了他內心的冰冷。

    一定有事。

    “少騙人了快告訴我”冷冰乾脆揪住了武陵春的衣領。沒辦法,對付武陵春總不能用對付南黎辰那套,“不說我殺了你”之類的吧

    “冰冰何必如此緊張。剛纔,我不過同大哥開了個小玩笑。誰料到,他竟然真的生氣了。”

    武陵春笑得比剛纔更邪惡了。不知爲何,冷冰忽然想起了在步家村,武陵春一心要殺全村兔妖時的樣子。

    那時的微笑,跟現在真是一模一樣。

    冷冰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自從上次事件結束之後,我就一直懷疑,青玉案事實上,就是我們要找的玉兔魂主。當然,玉兔魂主對我來說,不單單是獵魂的存在,還是步虛聲與眉嫵之女,我的仇人。”

    冷冰猛然鬆開了武陵春。

    “你春哥,你不是答應過黎辰,不再復仇的麼”

    “幾時說過”武陵春疑惑得聳聳肩。的確沒有說過他那次放過步家村全村,不過是因爲黎辰已經將他打傷,不得已才放棄復仇的

    而後,冷冰和黎辰因爲打傷武陵春心中愧疚,一直沒再提讓他放棄仇恨的事;這些日子以來大家過得都很開心,武陵春和青玉案相處得也很融洽

    冷冰以爲他已經跟青玉案化干戈爲玉帛了沒想到這一切都是錯覺

    是武陵春故意造成的錯覺,還是

    冷冰啞口無言。

    是他們自己給自己造成的錯覺。

    “冰冰想知道我跟大哥開了什麼玩笑麼”武陵春整整被冷冰弄亂的衣襟,“我說,我終於等到這一天,可以手刃仇人,爲父親,也爲我自己報仇了呢。”

    武陵春這樣說,就說明他已經找到青玉案是玉兔魂主的證據了

    “不行就算,就算青玉姐姐真是玉兔魂主,她是無辜的呀,再說,她,她是春哥的親妹妹啊”

    “冷冰,我不許你再說下去。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生的孩子,根本不配跟我扯上半點關係。”

    冷冰一步步倒退着。不知爲什麼,現在她眼前的武陵春是那麼陌生,那麼可怕。

    青玉案,是他大哥心愛之人,也是他的同伴,怎麼會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必須除之而後快的仇人

    她的腳碰到了什麼東西。是那塊撕碎的屏風。夾纈絹是青玉案親手染纈的,後來被烏梅以此爲料訂做了屏風,擺在武陵春房間裏。

    現在,就這麼毫不留情得一撕兩半。若絹有心,那撕裂的聲音一定是千絲萬縷,痛徹心扉。

    本是一體,今作分離,情何以堪

    “我不相信,難道真的是春哥把青玉姐姐”冷冰的眼神漸漸冷下去,冷下去,“青玉姐姐”

    冷冰背轉身,眼淚滴落,暈開在湖藍色的絹底上。

    “我自然已經把她藏在你們找不到的地方。”武陵春緩緩走過來,拍拍冷冰的肩膀。

    冷冰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武陵春想藏一個人,就和他想找一個人一樣容易。

    “春哥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前幾天,青玉姐姐還和我們一起踏青,喝酒,跳舞,你一定也把她當成好朋友的對不對你不是真心要害她的對不對”

    冷冰捧住武陵春的手。只可惜,他的手已經冰冷。

    他還記得,他失去家後的第一夜,衣衫襤褸,赤着腳走在滂沱大雨中;他失去父親的那天,靠着墓碑,忍着秋風,徹夜未眠。

    還有失去踏月,失去全部,既不能爲他而生,又不能爲他而死的時候。

    一想到那些凍徹心扉的時刻,他就無法放棄仇恨。他所經受的一切,難道憑那個女人幾句無辜的溫言笑語,跳幾支舞敬幾杯酒就可以一筆勾銷

    武陵春甩開了冷冰的手。

    他低頭,望見了倒地的,撕碎的屏風。

    嗤笑。

    既是嗤笑這不堪一擊的東西,更是嗤笑冷冰的質問。並非無愛,只可惜仇恨太深太久,已經將愛的萌芽完全摧毀。他所做的,只是堅持原來的選擇,甚至做得更徹底。

    “春哥我,我能理解你的痛苦,我沒資格勸你忘記過去。但是請你想想,若是青玉姐姐死了,夏大哥會難過,我會難過,大家都會難過而且,春哥自己也不會好受的”

    武陵春正要邁向前的腳步不經意得後縮。

    “春哥是個內心善良的人雖然,雖然經歷了很多痛苦,但春哥一直都是真心得對大家好春哥,你現在心裏一定很難過對不對你還是不忍心殺青玉姐姐的對不對”

    不忍

    不忍,不敢,不願,便不能達到心中所求啊。

    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報仇。他等報仇這一天已經太久了,該怎麼報這個仇,也已經想了無數多次。

    比起讓仇人受盡生不如死的折磨,倒不如快快結束這場餘恨空虛,乾淨利落來個了斷。

    用最簡單的方法結束她的生命。

    更重要的是,她是獵魂爲了阻止魔尊得到獵魂,遲早要把她

    既然現在大哥下不了狠心,武陵春就替他做這個決定

    要完成六公子的事業,要拯救整個天下蒼生,就必須踏過最愛之人的屍體。從一開始,夏孤臨就別無選擇

    武陵春踏過破碎的屏風走出了房間。

    寧靜的夏天,空氣中沒有一絲風。穿過花叢,月季仍豔。武陵春彷彿又看到那個青色的身影流連花間。與其說是美人賞花,倒不如說是鮮花朝拜美人。

    武陵春一直以爲青玉案會喜歡清冷高傲的花朵,如白梅,水仙。月季含苞待放時,他便想問她爲何會鍾情於這片繁華燦爛;而今花團錦簇,他卻親手將她推向了地獄的深淵。

    “公子”

    遠遠的,是烏梅在廊下喊他。不知不覺中,已在花間踟躕太久。

    武陵春轉身。離花太近,衣帶竟不小心被花枝勾住。花冠微漾,在陽光下浮動着衰弱的光芒

    武陵春走到廊下。烏梅手中握着冰絲鮫帕,爲武陵春拭了拭頭上的汗水。

    “沒什麼。只是看公子在太陽底下出神,現在太陽正毒,萬一中暑怎麼辦。方纔我給公子送酸梅湯,發現公子不在房間”

    武陵春乾笑,這麼熱的時候站在大太陽下看花是有點奇怪。他深吸一口氣,冰絲鮫帕清涼芳香的味道讓他的精神爲之一振。

    他靜靜看着烏梅,烏梅也靜靜望着他,不再說話。武陵春也覺得奇怪,烏梅去過他房間,難道就什麼都沒發現就算沒撞見冷冰,也應該看到了倒地的屏風吧。

    她竟沒半句疑問。乖巧得讓人都不敢相信。

    “烏梅。”武陵春莫名得愧疚起來,“屏風的事,對不起。”

    武陵春知道那雖然是青玉案的手藝,但實際上是烏梅的心意。這般糟蹋,實在是不應該。

    “公子這是哪裏話,凡是物件,都有損壞的那天。”烏梅釋然道,“再說只是件屏風罷了。這個壞了,換了新的擺上,豈不更好。”

    “呵呵,物雖如此,人卻不同。”武陵春手指輕輕撫過烏梅頭上的鑿花銀櫛,柔笑道,“烏梅在我心中,永遠是無可取代。”

    武陵春的話說得烏梅心中一陣狂熱。跟着他這麼多年以來,他的每句話都是那麼動聽,貼心,讓她甘願爲他做任何事。

    爲他做任何事,自然也包括,支持他要做的每一件事。

    “臭屁男”

    一大瓢涼水嘩啦一下子澆到熟睡的楚雲深臉上。他打着激靈睜眼的時候看到漫天繁星銀光四濺,連綿成線又翻涌如浪。接着他自己從太湖石上“撲吭”掉了下來。

    睡了一天都好好的,沒想到會被這種方式叫醒啊。

    楚雲深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靠着石頭懶懶坐起來。他的視野剛剛從顛三倒四恢復正常,便看到了那個他最不想見到的,愛穿粉色的鬧哄哄的小姑娘。

    也只有她會用這麼缺德的辦法叫人起牀。

    “怎麼了”楚雲深托腮支着頭,“啊呃”

    他的哈欠還沒打完,冷冰已狠狠將水瓢塞到楚雲深嘴裏:“不許打哈欠,聽我說話”

    可是你還什麼都沒說呢

    楚雲深耷拉着眼皮望着冷冰,現在嘴被塞着沒辦法說話,只能腦內吐槽了。

    “現在六公子起了嚴重的內訌春哥竟然把青玉姐姐綁架了”冷冰已經手舞足蹈喊了起來,“我和夏哥要把青玉姐姐找回來,清都哥和黎辰都不在,你必須要來幫忙”

    冷冰現在對着自己的三哥,命令下得還真是理直氣壯。她瞪着眼叉着腰開始等楚雲深答覆,突然想起自己剛剛把水瓢塞進人家嘴裏

    急忙拔出來。清清嗓子:“你必須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好多口水。冷冰尷尬得甩甩水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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