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熊孩子喝光了杯子裏的牛奶,卻還在不斷得吮吸着吸管。七夕那個女人真夠殘忍的,難道從早上到現在太平只喝了這一杯牛奶麼,實在是
“咕嚕嚕嚕”
沒看錯吧冷冰使勁揉了揉眼睛,沒看錯。剛剛還空空如也的杯子裏一下子“呼呼”注滿了牛奶。太平又很高興得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冷冰伸手摸了摸太平的肚子,好鼓,脹得跟皮球似的,都快炸了。七夕那個女人真夠殘忍的難道太平從早上到現在一直都在喝奶嗎她不怕把孩子撐死啊
“不管怎麼說,咱們先把熊孩子帶走”冷冰說着三下五除二扒光了太平身上的貓娃裝,剛想伸手去摘他的奶瓶又縮了回來。這樣無異於虎口奪食,太過冒險,還是讓他喝吧。
不對。如果說貓娃不是貓而是應太平那也就是說剛纔看到黎辰和冷冰親熱的是應太平咯
但願不會給小孩子留下什麼陰影。希望他拽冷冰的衣帶只是認出了熟悉的人,希望他大部分注意力都在牛奶上
“總之我們先去找死女人報仇”
冷冰一手拎着應太平,一手拎起南黎辰,拔足跳出殿外,往沉魚宮飛奔。現在只有惡戰才能讓她忘記在紫微殿裏發生的那些可惡的事
“啊啊啊啊啊”冷冰開足了火力像野人一樣狂奔,有了擋路的珊瑚或者海藻,乾脆把手裏的南黎辰往前一甩清掃路障
“冷冰白癡你在幹什麼很疼的啊疼疼疼”
手邊是南黎辰的身體不斷撞上路邊東西的悶響,和熊孩子吸奶的滋滋聲。冷冰足下飛沙在藍色的海底騰起陣陣銀霧,她終於看到了這思凡洞天中最華麗的宮殿。沉魚宮。
那宮殿的貝殼階梯之前,似乎還站着一個人,倒着一個人。
倒着一個鮫人。
整個思凡洞天不,整個南海最美麗的鮫人宣情,泣淚成珠,也曾被鮫人族奉在泉先神殿中,視爲瑰寶;織綃技藝獨傲羣芳,曾是南海水晶宮織造龍綃御綃閣的織女;還有她的歌喉,她是南海龍王的御用歌姬,整個思凡洞天,能獲此殊榮的不過只有她一個人。
而現在,她卻倒在黑衣劍客的腳下,美麗的胸脯下年輕的心臟已經在他毀滅一切的劍氣下結爲寒冰,不再跳動;秋水般的明眸已經空洞無神。活着時她無法說話,可她卻有一雙訴不盡哀愁的眼睛。而現在,她什麼都沒了。
夏孤臨的西風劍吟着微弱的風。只要他願意,便可將整個思凡洞天變作南海最大的漩渦。
他卻沒有直接走進沉魚宮,讓那個自詡爲仙人的七夕領教這種毀天滅地的力量。
毀滅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他也忘不了宣情死前,沾滿鮮血的手指在沙地上寫下的最後一句話:
“不要殺七夕大人她是好人如果繼續讓魚仙大人掌
她還沒來得及寫完便閉上了眼睛。
這究竟是計策,還是
夏孤臨將宣情攔腰抱起,一隻腳剛剛踏上宮階,便聽得背後一陣喊殺聲。
是他們。
“大哥你終於來了”冷冰氣喘吁吁跑到夏孤臨身前,飛奔的腳向前滑了一小段才完全停住腳步。她雙手一砸,手中的重物“砰”得落地。
是南黎辰和應太平。
夏孤臨皺眉,雖然不清楚現在發生了什麼,但是能把應太平毫髮無損得救出來,的確也是這兩個人的功勞。
“誒大哥你手上那是宣情姐姐啊我明白了她也是七夕的爪牙是不是所以大哥把她打倒了才趕過來的麼”
“你不用在這裏強調啦。”南黎辰拍拍身上的沙子站起來,看大哥的樣子應該贏得很輕鬆。鮫人宣情已經死了麼還是
“一起進去吧。”
夏孤臨走在最前。宮門當然還被七夕的幻術封着,不知道他要怎樣解開。
夏孤臨的手剛剛靠近水晶門釘卻又停住。現在裏面很安靜,聽不到打鬥的聲音,倒是有人在說話。仔細聽過去,現在說話的好像是崑崙派的那個賀熙朝。
“呃咳咳咳我說,咱們兩個就不用再打了,打了一輩子都是平手,剛纔也,呵呵,呵”
不,聽他的說話聲應該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強撐罷了。夏孤臨倒不曾聽說賀熙朝和七夕做了一輩子的對手。冷冰黎辰也靠了過來一聽究竟。他們兩個離開的時候,賀老頭的確是他們陣營中唯一的戰鬥力。如果說從他們離開一直打到現在,賀老頭還受了傷,想必又是一場生死激戰。
那七夕呢她怎麼樣。
“你輸了。”
這是七夕的聲音,沉靜如水,平靜無波,從氣息上,當然聽不出一絲的紊亂。連戰三場尚且如此,到不愧是修成仙身的。
“呵呵,七夕大人贏我老賀本來不難。可是”賀老頭深深吸了口氣,彷彿是爲稍後那一聲長嘆而準備,“這世上,有一個人,你已經永遠得敗給了他”
七夕既不反駁也不承認,彷彿等着賀老頭來回憶那段往事。
“三年前,在安州我雖未親眼目睹那場戰鬥,但是我知道,那個人僅用一招就將你制伏。依我看,憑你的資質,就算再修煉百年也未必會是他的對手”
賀熙朝已經挑釁到這個份上,七夕定力再高,心緒也難免起伏。畢竟是過去戰敗的恥辱,被手下敗將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了出來。不過,這世上居然有那麼厲害的人,僅用一招就制伏了七夕,該不會是
“他是魔物。”七夕的聲音已經比剛纔低沉了許多,彷彿在她心中,把高貴的仙與殘暴的魔放在一起比較是種侮辱。可是居然是魔物是魔物的話,那麼強大的魔只可能是
不可能是魔尊吧。七夕三年前的確曾與魔尊交手,以平手告終。平手難道傳聞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