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情深不問歸期 >142.別墅裏的照片
    程舒也加快了腳步,大約走了五十來米,她走到了那幢別墅外面的路口。從路口到別墅院子的雕花大鐵門那兒,估摸着還得有七八米的距離。這七八米的距離是一段水泥路,年歲久遠,水泥地早已經斑駁不堪,裂開的地縫裏長出許多野草,路兩邊的雜草茂盛,有些長得比半人還要高。

    程舒也頓住腳步,她捏緊了手心。雖然豔陽當空,但這裏卻荒涼得讓人後背發涼。猶豫着,她往水泥路走去。走到一路時,不知打哪傳來一聲悠長的貓叫聲,嚇了她好大一跳。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她有點不敢再往前走了。

    可已經到了這裏,真的不進去看看,她又覺得太可惜了。那些折磨了她好長一段時間的碎片記憶,眼前這幢別墅也許能將所有的碎片貫穿起來。想到這裏,她鼓起勇氣繼續朝前走。走到生鏽的雕花大鐵門前時,她額頭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然而大門鎖死了,程舒也試探着推了推,她發現根本不可能推得開。她只好隔着大鐵門的空隙朝裏看,入戶的院子並不大,基本上就是一般別墅的規格。那片桃林是在別墅的側面,程舒也記得側面的院子特別大。

    站了一會兒,程舒也繞着別墅的院牆往側院那邊走。院牆邊的路也被芳草淹沒了,她只能小心翼翼的往前邁步。

    繞過拐彎處,程舒也又頓住了腳步。側院這邊的院牆塌了一大片,也不知道是年頭久遠自然塌掉的,還是有人爲了摘桃子故意推倒的。

    她拎着褲腿朝倒塌處走去,走到倒塌的缺口處,程舒也看着眼前的桃林。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在心中有了感嘆:這些桃樹都長這麼大了。

    感嘆完後,她回了神,心中自是又一驚,夢裏的場景就是這裏了。她踩着碎石堆往院子裏跨了進去,喘了一口氣,她站定,就是這裏了吧

    她仰頭看桃枝上的粉色花蕾,腦海中努力的回想她夢見的那些片斷。可想了好半天,她又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她懊惱地敲了敲頭,順着大理石鋪成的小徑往桃林深處走去。四周無比的安靜,程舒也聽着自己走路發出的沙沙聲,偶爾的還有幾隻不知名的蟲子從雜草叢裏竄出來,擦着她的褲腳或手臂就飛了過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竟然沒有嚇得落荒而逃。她從小徑穿出來時,已經來了別墅的後牆。後牆那裏被人爲挖了一個好大的洞,這鬼宅沒人敢來,但賊卻敢來。

    程舒也看着大洞正對着的樓梯,她嚥了咽口水。理智告訴她,千萬不要進去裏面,說話不別墅裏面真的有什麼玄機。可她的身體卻有點不聽使了,攀着斷裂的牆體,她爬進了別墅裏面。

    在樓梯上站了一會兒,她細細的聽了聽,除了遠處傳來了幾聲喇叭聲和她的喘氣聲,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了。

    拎着褲腿,程舒也抿着脣着憋着氣往樓上走去。別墅荒廢太久,臺階都風化了,她每踩一個臺階都有一種踩在斷層邊緣的錯覺,大理石和混泥土嘩嘩的往下掉。

    好不容易上了二樓,程舒也額頭上的汗已經順着臉頰流到了脖子裏。在二樓的大廳入口處站定,她擦了一把汗。

    冷不防,不知打來吹來一陣,她嚇得捂住胸口四下張望。

    什麼也沒有。

    程舒也的腿已經軟了,站在這裏,她十分後悔自己爲什麼非要跑到這裏來看看。現在好了,進退兩難。

    “喵。”又一聲貓叫,聲音近得就在她身後。程舒也下意識的扭頭,只見她身後的臺階下蹲坐着一隻黑貓,那黑貓的毛黑得發亮,此刻也仰頭盯着程舒也看。這下程舒也再也繃不住了,她驚叫一聲嚇死我了,整個人就往大廳裏面竄。

    大廳裏的傢俱原本罩着防塵布,因爲賊光顧過,被扯得七零八落的,空氣裏瀰漫着一股腐爛的味道,程舒也的寒毛都站起來了。

    偏偏那隻黑貓還跟進了大廳,她怕得慌不擇路。以前看過的恐怖片在她腦海中全跳出來了。莫不是有鬼魂附在那黑貓身上她跑進離她最近的一個房間。

    她運氣很好,進的還是主臥,房間裏典型的八十年代裝修,迎面的牆上還鑲嵌了一幅巨大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正是唐清寧的母親,她脣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眉宇間帶着幾絲輕愁,雙目似一汪秋水,拂在發間的手指修長而纖細,唐清寧的手指和她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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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出租車司機所形容的是,唐清寧的母親很美麗,在這樣的硬照上,她更是美豔得讓人不敢直視。

    程舒也看了幾秒

    鍾就移開了視線,雖然知道牆上的只是照片,她卻有一種被人看穿心事的詭異感。

    照片下面正對着是一張大牀,牀只剩一副牀框架了。牀的旁邊是梳妝檯,幾十年了,梳妝檯已經舊得看不本來的顏色了,但鏡子卻還那麼明亮。照出程舒也的樣子,她的看到自己的手在不由自主的抖着。

    程舒也看着牆上的照片,腳步往房間裏移動。西面的牆是一整排的衣櫃,賊來過,衣櫃門全都打開了,地上零散的丟着一些沒有焚燒掉的衣服,還有一些雜誌和報紙。

    程舒也先走到了梳妝檯前,伸頭看着半開啓的抽屜,裏面是幾本雜誌,她拉開抽屜,然後伸手拿出了那幾本雜誌,都是二十幾年前的流行風向標。

    她翻開扉頁,上面寫着張貝貝三個字,字寫得剛勁有力,倒像是男人寫的。程舒也看着那三個字,心頭一動,她細細地翻起了雜誌,一本雜誌從頭翻到尾,裏面卻什麼也沒有。程舒也有些失望,但轉念又想,即使唐清寧的母親會留下什麼,她過世後,老爺子和唐清寧肯定也會細細的翻一遍,哪裏還輪得到她來發現什麼。

    她要將幾本雜誌丟回去時,幾張照片滑了出來,掉到了梳妝檯上。她撿起照片,照片過了塑,保護得很好。

    照片上的人程舒也怔住,那是她的媽媽和唐清寧的媽媽,兩個人相互摟着肩對着鏡頭笑,程舒也的母親抿着脣笑,唐清寧的母親笑得很燦爛,牙齒特別整齊。

    她看下面的幾張照片,都是她母親和唐清寧母親不同時期的照片。

    程舒也翻過背面看了看,每一張照片後面打印了一行字顏語與張貝貝攝於某地。看來,她的母親和唐清寧的母親曾是好友,只是不知道後來爲什麼兩個人沒了來往。

    因爲這幾張照片,程舒也把臥室細細的翻了一遍,在衣櫃裏,她又找到了幾張照片。後面找到的幾張照片都是她的獨照,還是小女孩的她笑得眉眼彎彎。

    從臥室出來後,程舒也又去了旁邊的房間,旁邊的房間是兒童房,牆上還畫着藍天和草地,顯然這就是唐清寧小時候住過的房間。

    遺憾的是房間什麼也沒留下,連一片碎布條都沒有被清得乾乾淨淨。程舒也轉了一圈走到了窗邊,窗簾風化後已經掉得只剩個杆子子。

    窗臺上好像刻着幾個字,程舒也擦掉上面的灰塵。灰塵下掩着的幾個字歪歪扭扭的,程舒也辨認了一會兒,是唐萬鵬三個字。

    程舒也盯着那三個字,這三個字是唐清寧刻在這裏的吧,也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他刻下了唐萬鵬三個字。

    從唐清寧住過的房間出來後,程舒也又去了其他房間看了看,到處都堆積滿了灰塵,除了早已經遠去的舊時光,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程舒也有些不死心,她又去樓下的幾個房間轉了一圈,樓下清理得要更加徹底些,連廚房的水龍頭都被賊子們拆走了。她暗自嘆了一口氣,拿着那些照片從那個洞口爬回了後院。

    站在臺階上,程舒也低頭又看手裏的照片,她放空思緒,想要再次將記憶串聯起來,努力半天,仍然沒有結果。

    無奈之下,她只能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按了按,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關機了。她明明記得從出租上下來時還看過時間的,怎麼就關機了呢

    程舒也一邊按着開關機開機,一邊快步往大理石小徑走去。手機很快開起來了,她走到缺口處時,手機響了起來。

    曉青打來的電話。

    “喂。”程舒也跨出了缺口。

    “舒舒姐,你手機是沒電了嗎我都打好多次了。”曉青急切地問道。

    “怎麼了,是不是清寧”

    “不是不是,阿寧哥哥今天的情緒還挺穩定的,我是想告訴你,外婆後天出殯,你來嗎”曉青問。

    “好,我知道了,我會去。”程舒也應道。

    “還有一件事情,我都給忘了,今天回了一趟家纔想起來,外婆給了我一把鑰匙,讓我交給你,說是隻能給你。”曉青說。

    “鑰匙”程舒也心一跳,外婆給她留了什麼

    “嗯,還是在外婆生病前,她就給我了。”曉青又說。

    “好,我現在在外面,晚一點我會把酒店的定位發給你,我們見面再說吧。”程舒也這邊電話還沒掛,又有電話打進來了,她拿下手機看了看,白管家打來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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