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情深不問歸期 >5.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說起來,我的校園生活很平靜。因爲生性內向,成長環境又有別於一般人,這導致了我的內心人爲地形成了一道屏障。我從不向任何人靠近,也不喜歡別人向我靠近。

    我聽說我很帥,常有別校的同學組隊跑來圍觀我,但我仔細照過鏡子,鏡子裏的臉我看着普普通通,並沒有什麼驚人之處。因此,在我看來,外界對我所謂帥的定義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

    因爲跳級的關係,我比班上的同學年齡都要小。可能因爲這個原因,從來沒有女同學向我表白,哪怕是遞張小紙條,生怕被正值青春期無比毒舌的男同學們罵老牛喫嫩草。

    高考前夕,學校爲了讓同學們放鬆,鬼使神差地竟然放了一天假。班上大部分同學都歡天喜地回家了,我在宿舍躺了一會兒,然後給我媽打了個電話。

    “兒子啊。”我媽的語氣是掩不住的輕快,“快猜猜我在哪裏”

    “我不知道。”我盯着天花板,情緒被她感染,嘴角不自覺也向上飛揚。

    “我和你爸來法國了,他只帶了我一個人耶,陪同冒市長一起來的。”我媽的歡喜簡直要沿着電話線從那頭鑽過來。

    “哦。”我斂了神色,轉頭看着牆壁。

    “你爸最近對我越來越好了,尤其是這次來法國,特別重要的一次行程,他只讓我陪着,沈幼薇都沒份。兒子,你說,你爸是不是有什麼打算了”我媽急切的問我。

    最t新bh節上l:

    “媽,我填了志願了。”我輕聲說。

    “志願什麼志願”她愣了一下,繼而又生氣,“唐致平,你就不能陪我好好說幾句話嗎老是打岔,真是掃興得很。”

    “媽,你在法國好好玩吧,我還有點兒事情。”我的心情在瞬間跌在谷底。

    “真是的,我好好的心情被你攪壞了。”我媽嘟囔着就把電話給掛了。

    我收起手機,看着空蕩蕩的宿舍,我翻身下了牀。換了跑鞋,我出了宿舍往準備去學校的操場跑一圈。

    下了樓後,我被一個女生攔住了去路,那是我們班上的數學課代表。

    “唐,唐致平。”她很緊張,右手捏着一個罐子,罐子裝滿了五顏六色的小星星,很是漂亮。

    “有事兒嗎”我問。

    她看着我的臉色往後退了一步。

    我用詢問的目光看着她。

    “這個,這個送給你。”她把手裏罐子舉起來,那手伸過來時,抖得有點厲害,罐子跟着顫動。

    我瞧着那罐子裏的小星星着實漂亮,伸手就接了。

    課代表呆了一下,臉突然就紅了,然後朝我又走過來一步:“唐致平,我想晚上請你喫飯,可以嗎”

    我盯着罐子裏的小星星看:“這個哪裏買的”

    “我自己疊的,520顆。”她說。

    我擡頭:“那你疊了很久吧”

    她紅着臉點頭。

    我旋開罐子,從裏面拿了一顆出來:“那我拿一顆就好了,剩下的你拿回去吧,挺漂亮的,你手很巧。”

    課代表驚呆了。

    我把罐子放回她的手上,捏着那顆星星朝她揮了一下手,然後往操場的方向走去。

    “唐致平,我晚上請你喫飯。”課代表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帶着隱隱的哭腔。

    “我晚上要回家。”我轉身答她。

    她朝我跑過來,又把那個罐子遞給我:“這520顆都是我送你的。”

    “我不用那麼多,一顆就可以了,我很快就學會了。”我推辭道。

    她咬着脣,無比崩潰的樣子:“唐致平,我喜歡你。”

    我嚇得趕緊把手裏的那顆星星一起塞回她的手裏,連退幾步,我擺手:“對不起,對不起。”當時還年少的我,對戀愛以及和一個女孩在一起是無比抗拒的。甚至於,每每看書,看到男主與女主調情嬉戲的片斷我都會快速跳過去。潛意識裏,我就覺得愛情就是一個人綁着另一個人生存,婚姻除了無盡的等待什麼也沒有。

    &nbs

    p;我傷了數學課代表的心,此後她遠遠見了我總是繞着道走。後來,我們考取了不同的大學。大三時,她千里迢迢來看過我。我對她的執着表示了感謝,但我始終沒有改變對愛情對婚姻的態度,她哭着請我給她一個機會,我搖頭。再後來,我去了美國。隔了多年我們在美國再見,她嫁了夫生了兒,對我仍然耿耿於懷。

    此是後話。

    我第三次見到程舒也時,我已經讀大一了。那年,我血緣上的大哥唐致和過世,過世得突然,唐致新給我打電話讓我務必回去一趟,我很震驚。印象中,唐致和作爲唐家老大,爲人處世果敢狠決,是唐萬鵬絕好的幫手。我不止一次聽唐萬鵬和我媽提過,唐致和是棟樑之材。

    真是天妒天才,唐致和正值壯年就過世了。

    我請了假回了a城,飄忽的白幔之下,唐致和的遺像擺在靈堂之上,他的太太曾遇秋幾度哭得暈厥過去。老夫人因爲傷心過度也倒下了,靈前的油燈下,小小的唐家琛跪在那裏,他似乎不是很懂父親的過世意味着什麼,坐在地上發呆,披着白孝的程舒也蹲在那裏一張接一張地往盆裏放冥幣。

    我按規矩行了禮,唐萬鵬站在那裏,他看起很難過,我從來沒見他有過這種情緒。

    “家琛和舒舒都很困了,家裏太吵,致平,你帶他們去酒店睡一覺。”唐萬鵬叮囑我。

    “好。”我應道。

    唐家琛還在路上時就睡着了,程舒也端坐着,兩隻手交握放在膝蓋上。

    “你要是困也可以先睡,到酒店了,我喊醒你。”我儘量的將聲音放柔和。

    她搖了搖頭,轉頭看着唐家琛,輕聲說:“我要看着弟弟,太太交代的。”

    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有點心酸。她也只有十歲,也還是個孩子,可她明白自己寄人籬下,當按主家的吩咐行事。

    “我幫你看着,你睡吧。”我溫和道。

    她擡頭看我,隔了交近一年沒見,她和去年的樣子看起來沒有任何改變。

    我不自然的笑了一下。

    她收回視線後靠到座椅上,最多一分鐘,她也陷入了沉睡之中。

    唐家琛這一覺睡得直接發起了高燒,我沒發現,是程舒也從夢裏驚醒過來。

    “家琛。”她喊了一聲撐着牀就坐起來。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聽到喊聲趕緊起身。

    程舒也掀開被子下牀,她看起來很慌張。

    “家琛還在睡,你做噩夢了嗎”我不解地問。

    “在哪裏”她急促地問我。

    “隔壁房間。”我話音沒落,她就跑出去了,我跟着她跑出去。

    唐家琛發高燒了,燒得一張臉都快成小龍蝦了,我給唐萬鵬打了電話。他把我罵我了一頓,質問我怎麼照顧家琛的,又問我舒舒怎麼樣

    我接電話時,程舒也已經從廁所裏擰了冷毛巾敷到了唐家琛的額頭上。

    半個小時後,唐家的家庭醫生趕來了,一番折騰後,已經是凌晨過後了,唐家琛的燒慢慢退了下去。程舒也不敢再睡,坐在牀沿邊守着唐家琛。

    “舒舒,你去睡吧。”我看着也不忍心了。

    她搖頭,對我說:“致平叔叔,你睡吧,我已經睡飽了。我看着家琛,有事情我喊醒你。”

    我確實很困了,但我哪裏好意思讓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守着,我卻呼呼大睡。於是我只能陪她熬着,我以爲她熬着熬着就會睡着,直到凌晨三點四十多,我困得無法自拔,她仍然坐在那裏。

    我起身踱步,想要醒個神。

    “致平叔叔。”她輕聲喊我。

    “嗯”我停下腳步。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她問我。

    “可以。”我說。

    她起了身出了房間,很快拿了支筆和一個便箋本回來。蹲到牀頭櫃旁,她寫了半天,寫好後她走到了我身邊。

    “這道題,我解了很久,沐陽哥哥也給我講了幾遍,可我總也想不通,你能不能教教我”她帶着期盼看我。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