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葉手起刀落,以極其剛烈的葦名流·一文字斬斷了瑪利喀斯的手臂。
那是絕對暴力的一刀,用盡了路葉所有的爆發力,瑪利喀斯手腕的切口整平得連肌肉纖維與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
但這還沒完,在瑪利喀斯尚未反應過來之時,他又往創口處開了一槍。
漫天的碎石落下,那是狄希在給路葉創造沒有後顧之憂的環境。
瑪利喀斯懵了。
他根本不知道路葉是什麼時候轉移到了自己的側身。
手腕斬斷的疼痛襲來,他忍住了這股疼痛,左手黃光一閃化爲了尖銳的獸爪襲向路葉。
但路葉全然不懼,因爲瑪利喀斯的動作比起之前迅勐明顯慢了好幾拍,這得益於剛纔開的那槍,裏面裝載了滯緩子彈。
他反手抓過還在空中旋轉的黑劍,巨大的劍把上甚至還帶着瑪利喀斯緊握着劍柄的手。
路葉勐地橫斬,直接截斷了瑪利喀斯的小臂。
瑪利喀斯的吼中爆發出憤怒的狂吼。
狄希明白是時候該撤了。
路葉朝着門外跑去,但瑪利喀斯勐地撲了過來。
即便沒了雙手,他還有滿嘴的利齒,足以將路葉撕成血肉分堆的碎塊。
路葉全然不懼,周身瞬間旋轉出六把武器,瞬間刺向瑪利喀斯,其中的夜與火之劍還迸發出瞭如同彗星亞茲勒般的激流。
但這並未能阻止瑪利喀斯,他的身上插滿了武器,但他卻彷彿沒有痛覺的瘋狂野獸,不顧一切的向着路葉撲來。
“我絕不會再丟第二次……絕對不會!!!”
他咆孝着,怒意沖天。
同時妮姆芙的聲音在路葉心中響起:“雙指已經注意到這邊了……你們的速度得加快一點。”
路葉這時卻放慢了速度,一道黑紅色的防禦罩籠罩了他。
瑪利喀斯撲在防禦罩上,但牙都咬碎了也未能撼動其分毫。
“沒了命定之死,你拿什麼對付我?”
路葉站在門口拋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外面的黑劍卷屬剛好也被阿褪和其他兩名黑刀聯手解決,阿褪正朝着這邊興高采烈的揮手。
狄希抓着他朝着前衝,路葉驚覺原來黑刀們的機動性真不是蓋的,有種貼地飛行般的感覺。
漫天的獸石砸下,淹沒了野獸神殿。
而匯合的路葉等人則及時使用了帝具進行轉移,不給無上意志留任何機會,直接來到了亞壇高原。
選擇這裏的原因很簡單。
拿到命定之死之後就立刻去見癲狂三指,然後去燒樹。
而這需要維克的幫助,他曾經見過三指,記得路。
託莉娜給的金針有兩根,一根是給阿褪用,另一根是給維克用的,這是之前與蘭斯桑克斯談好的報酬。
維克在金針的作用下也恢復了理智。
他很感謝蘭斯桑克斯,聽說了路葉與阿褪的請求之後,毅然而然的決定幫助他們。
他經歷過失去過女巫的痛苦,現在有辦法在不犧牲女巫的情況下燒樹,他願意幫忙,也算了卻自己未完成的遺憾。
從始至終梅琳娜沒有現身,但路葉和阿褪都知道,她就在附近。
剛經歷了一場戰鬥,衆人準備休息一會兒就動身前往王城。
亞基爾與蘭斯桑克斯這時也飛了回來,走之前路葉留下了信號,示意她們撤退,不過即便會飛終究也沒有空間傳送來得要更快更方便。
夜幕已經降臨。
衆人圍着篝火喫鯛魚燒和阿褪煮的燉湯。
維克拿着鯛魚燒先離開了,他想去再看一下自己的女巫,順便將其安葬。
其他兩名黑刀早在之前也離開了,只有狄希還留在這裏。
王城羅德爾如今仍有黑刀刺客在裏面,路葉與阿褪想要安全的在王城裏穿梭,就必須得藉助那個刺客,而狄希就是那位黑刀的“啓動機制”,黑刀們可以信任他人,但想驅使她們行動,那就只有自己人。
維克被癲火影響多年,再加上羅德爾的些許變遷,王城內部的模樣已經變了樣子,唯一沒變的大概就只有下水道了。
所以路葉還需要黑刀的幫助。
但這之後,在去雪山燒樹前,路葉也得去救出亞勒託。
“那個瑪利喀斯給的禱告還怪好用的,”喫飯時,阿褪在吹水,“我用那個大塊的獸石几下就把那個黑劍卷屬從空中砸了下來,失鄉騎士們和三郎直接上去搗爛了它背後的翅膀。”
“那玩意兒還能飛?”亞基爾疑惑,“它不是石頭做的嗎?”
“石像鬼這玩意兒可以很硬,也可以變軟,”史瑪拉格說,“它們的皮膚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變化……不過這也不怪你不懂啦,畢竟你連墓地之類的地方都能沒去過。”
“難道你去過?”亞基爾不服,“我們倆的龍軀明明差不多大!你也鑽不進去啊!”
“嘖,笨,我是在變成人形態之後去的,而你變成了人形態就只會自怨自艾天天找路葉,然後殺我湖裏的螃蟹喫!”
“那隻螃蟹明明是我帶到你湖裏去的!”
“到了我的湖裏,那就是我的!還有這塊鯛魚燒也是我的!”
說着,史瑪拉格一把奪走亞基爾盤子裏的鯛魚燒。
“啊!你還給我!!”
龍類的貪婪在這一刻展露無遺……儘管只是爲了爭奪鯛魚燒。
蘭斯桑克斯都無語了。
其他龍打架都是爲了爭奪貴重的財寶之類的,這是龍的天性,怎麼到你們這兒就拉了跨呢?
她在兩人的頭上來了一拳,兩條龍才哭唧唧的消停下來。
一旁的梅琳娜始終默默的喫着鯛魚燒,一言不發。
這不是她的風格,雖然少言,但晚飯時她會經常糾正阿褪的喫飯姿勢以及用餐習慣。
可今天她卻格外沉默。
原因自然也猜得到。
那就是她仍對託莉娜的金針有一些不安。
即便維克恢復了正常,但對於阿褪來說又如何呢?
要知道她只是使用了一次癲火禱告,之後就出現了好幾次不正常的現象,而且還是在已經喫過了幾次發狂苔藥的情況下。
路葉和阿褪也默契的沒有向梅琳娜搭話。
金針的效果已經顯露,這比任何話語都有力,剩下的就要靠梅琳娜自己去想。
可兩人也依舊不免偷偷觀察梅琳娜的情況。
“對了,彷生淚滴有幫上忙嗎?”像是爲了打破這兩人之間的氣氛般,阿褪問道。
“彷生淚滴……”
路葉眨了眨眼,然後跟狄希對上了眼神。
等等!
那個什麼彷生淚滴是不是在野獸神殿裏沒有發揮任何作用來着,連個輝石魔法都沒放!
……
與此同時,野獸神殿。
月光下,瑪利喀斯獨坐在已經化爲廢墟的野獸神殿上,低垂着頭。
他已經沒了手腕,但卻依舊將瑪莉卡手辦從廢墟里挖了出來。
手辦表面的彩漆已經脫落了不少,但依舊能看出永恆女王的身姿。
“我……終究沒能守護好……抱歉,瑪莉卡,黃金律法……難以復原。”
他的聲音嘶啞而蒼老。
斷臂的野獸獨坐於廢墟之上。
而這時,一個聲音從廢墟的另一側傳來。
“難以復原又怎麼樣,世代更替,黃金律法也終究要結束的。”
瑪利喀斯腳上的利爪勐地伸長,渾身肌肉暴起。
他勐地轉頭,卻只看到了擁有着一頭純淨金髮,風姿綽約的女人。
瑪利喀斯的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