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三沒有太在意李尋歡說的兵器榜,繼續說道:“十天前,我敗在了謝曉峯手上。我的奪命十三劍被他盡數破去,每一劍都破得我心服口服。”
李尋幻道:“你劍法之高,絕不下於百曉生兵器譜裏的劍中高手郭嵩陽,不下於我的兄弟阿飛,不下於金錢幫的高手,荊無命。
能夠將你的劍法盡數破去的這位謝家三少爺,便算不是天下第一劍客,也絕對是劍道中的絕頂好手。
他打敗了你,但沒有殺了你?”
燕十三點頭,道:“他說這裏將有一場‘華山論劍’,使劍的、不使劍的高手都要過來見識見識,所以他不殺我。
他說,華山論劍後,若我還是想和他決鬥,可以再去找他。”
李尋歡道:“但你已經敗給他一次,結果應當不會有什麼區別。”
燕十三道:“有區別。”
李尋歡問道:“哦?什麼區別?”
燕十三道:“這些天裏,我領悟到了奪命十三劍的第十四種變化。”
李尋歡道:“第十四種變化?”
燕十三點頭,道:“這第十四種變化,比前十三招加起來還要厲害。”
李尋歡問道:“比謝曉峯還要厲害?”
燕十三沉默一會,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想試一試。”
李尋歡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再試一次?”
燕十三道:“就在今日。就在華山絕頂。”
李尋歡嘆口氣,道:“我沒聽過、也沒見過謝曉峯,但我想,這次你如果輸了的話,會被他殺死。”
燕十三道:“我不怕死。”
李尋歡道:“剛纔那蕭青找你決鬥是爲了成名,你找謝曉峯決鬥是爲了什麼?是和他有什麼仇怨,或者也是爲了爭那天下第一劍客的名頭?”
燕十三想了片刻,道:“我只是想知道,三少爺的劍,能不能破我的第十四劍。”
李尋歡沒有再說什麼,因爲燕十三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醉倒了。
翠雲峯下,綠水湖前,神劍山莊的三少爺,天上地下,古往今來,只有這麼一個謝曉峯。
謝家三少爺從小就擁有了江湖上大多數劍客窮一生也難以得到的東西。
但燕十三並不羨慕他,燕十三就是燕十三,天上地下同樣只有一個燕十三,他不想像謝曉峯那樣受盡世間所有恩寵,他只想獻身劍道,求證劍術的最高峯。
李尋歡雖然和燕十三所處不是同一個天下,但這次的相遇、同飲、暢聊,李尋歡理解燕十三。
但李尋歡並沒有喝醉,雖然他比燕十三喝了更多的酒,可他還是沒醉。
他多想此刻醉倒的是自己。
醒着就要承受着清醒時的痛苦,李尋歡又開始咳嗽了。
咳嗽幾句之後,李尋歡突然朝同福客棧諸人說道:“你們若是着急趕路,便儘管過去吧。
兩個爛醉的酒鬼,無論如何都無法對你們造成任何傷害的。”
...
同福客棧一行人繼續上路,到華山去。
白展堂收了主辦方十兩銀子的酬勞要上臺主持,這時候拿着一本厚厚的臺詞本,正在熟悉這次華山論劍大會的背景、參賽選手。
雖然對於她來說,這一路上最重要的事情是喫糖葫蘆,但她嫂子總覺得這次莫小貝肯定能給他們莫家爭光。
呂秀才、李大嘴是被迫同行,呂秀才尚且有“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的古訓來自我安慰,李大嘴則一路上怨言不斷,他是個懶人,不喜歡長途跋涉。
不過,快到華山的時候,總算有一件事讓白展堂、呂秀才、李大嘴三人都提起了興致。
大凡比賽,總有盤口。這時候華山底下,就有四大錢莊聯合作保,由十大惡人之一的軒轅三光做莊,開下了盤口,競猜此次華山論劍各人的名次。
小押怡情,大押才傷身。同福客棧的三個大男人當然不介意玩一玩。
白展堂問負責開盤的小夥計道:“你們這個有什麼玩法?”
那夥計道:“客人要不要試試最簡單的玩法?只需要押中誰是最終的‘天下第一’,便可以根據相應的賠率贏下競猜。”
這競猜方法倒是簡單。
白展堂隨口問道:“赤焰狂魔莫小貝的賠率是多少?”
那夥計道:“莫小貝?這可問倒我了,最近這些天押誰的都有,押莫小貝的可沒有一個,稍等片刻,我找一找。”
白展堂回頭和李大嘴呂秀才對視一眼,都覺得小貝未免給人輕視了。
過一會,那夥計拿着一張紙條出來,說道:“莫小貝的賠率是一賠三千,只需要押一兩銀子——如果最終是莫小貝贏得了‘天下第一’的名號,就可以獲得三千兩銀子。”
“請問你們需要押多少兩?”那夥計問道。
白展堂接過呂秀才、李大嘴遞過來的“資助”,再自己從懷裏掏了一會,理直氣壯道:“我押赤焰狂魔莫小貝,三文錢!”
那夥計似乎看多了這種想要以小博大的人,並不驚訝,沒有嘲諷,只說到:“好嘞,收到您三文錢,押莫小貝奪得本屆華山論劍第一。
若是您贏了,可以得到三千文錢,也就是三兩銀子的酬勞;要是莫小貝沒有奪魁,那麼,當然,分文不退。”
白展堂掙扎了許久,才把三文錢真的遞過去。
這時候,旁邊有人走近這邊,是個俊美的公子哥,自我介紹道:“在下楊過。不知幾位和赤焰狂魔莫小貝是什麼關係?”
這俊美公子哥正是剛學成逍遙派各項絕藝,隨不敗女劍神從天山飄渺峯靈鷲宮下來的楊過。
——(因此次華山論劍涉及許多不同體系世界的人物,若筆者太過放飛自我恐看客不喜,所以還是轉換回主角視角,多加入可直觀敘述的旁白。)
楊過此時亦在華山腳下,看到軒轅三光設下的盤口,覺得有趣,來湊湊熱鬧,卻正好聽到“赤焰狂魔”莫小貝的名號,更加感興趣,所以出言詢問。
莫小貝是《武林外傳》裏同福客棧掌櫃佟湘玉的小姑子,任性貪喫貪玩,小毛病多,楊過印象深刻。
尤其武林外傳某條隱藏劇情線裏,暗示莫小貝日後可能是江湖上聞風喪膽的女魔頭,十分之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