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明就是天庭對這天蓬元帥的懲罰,又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渡了過去?
問題是,你懲罰他啊!
帶上我幹什麼?
沒多大一會兒,孫悟空的臉就變成了紅色。
熱得。
也是燥得悶得。
若這不只是魂體,而是肉身在的話。恐怕已經滿身是汗了。
這光落火球不可怕,光下雨也不可怕。
可怕的是落完火球后下雨。
這哪是下雨?
這分明是下開水!
若是說天河裏有魚蝦,等下完了這場雨後,應該也熟得差不多了。
從前,孫悟空聽師兄說過一種享受的法子。
好像叫桑拿。
據說就是在什麼封閉的房間內,用水蒸氣不斷地蒸自己。
當初,他還笑言問……這不就是蒸鍋嗎?有什麼享受的?
如果這也算享受?那些魚蝦蟹肉不是天天享受?
享受得身子都熟了。
喫着蒸熟的雞,沾上醬汁,那纔是享受。
雖然沒經歷過,不過孫悟空覺得這所謂的蒸桑拿,應該就跟眼下差不多。
那雞如果是活着下鍋,感覺應該也就是這樣吧。
不過當初師兄好像說了,這蒸桑拿還有好處。什麼軟化經脈血管,避免經脈血管堵塞。
那對魂體有什麼好處?
師兄沒說!
孫悟空光感覺熱了!長長喘了一口氣,伸手擦了擦額頭上莫須有的汗水。
騰騰的水蒸氣,天河周遭一片霧白。
朦朦朧朧。
極目望去,什麼都看不見了。
只能見到白色,令人窒息的白色。
人間,金雞報曉。
天漸亮。
霧窗寒對遙天暮,暮天遙對寒窗霧。
同樣是一片白茫茫。
“應該都起了,也該去尋那猴王胎衣了。”陳悟念走出水簾洞,感受着絲絲霧氣輕撫臉頰,身形一閃便朝山下那片木屋掠去。
此時,花果山中羣猴剛起,那片木屋中略顯嘈雜。隱隱還能聽見小猴不願起牀的夢囈呻吟之聲。而起了的猴子,一個個端着木杯,用一頭砸扁的柳樹枝刷牙。洗漱、生火做飯、掃除家中塵埃。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模樣。
在喫過後,便該做早課了。
“猴王胎衣?”崩端着一碗稀粥,溜邊喝着,聞言擡眼往陳悟念看去。
見陳悟念似是不要錢一般地往粥裏夾着鹹菜,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一口氣吸得,一口熱粥直接糊在了嗓子眼,嗆得他又是一陣咳嗽。
“崩。不至於聽見這事兒就嗆成這模樣吧!”陳悟念說着,又從桌上的盤子裏取過一枚鹹蛋,熟練的敲碎大頭,用筷子挑出蛋黃。蛋白和蛋殼直接丟棄在了一邊。
鹹鴨蛋的精華,就是這蛋黃。
不對,在現在這個年頭,應該叫鹹杬子。
蛋黃鹹香流油,返沙細膩。
蛋白,口感粗糙,還齁得慌,喫這幹啥。
這看得崩又是心疼地呲牙咧嘴,連忙把那陳悟念喫剩的蛋取過來,剝了殼就丟進了自己的碗中。
家裏一共就這麼幾顆,他還捨不得喫呢!
聽聞陳悟念這話,他又不好意思明說,只得旁敲側擊道:“前輩,加這麼多,你就不覺得齁得慌?”
“沒事,我口重!”陳悟念舀了一勺粥,放進了嘴裏。
雖說已經辟穀,但是這喫東西又怎是隻爲了填飽肚子?
要是什麼都不喫,這人生在世,縱使活得再長,也少了很多樂趣。
不過這一嘗,陳悟唸的眉頭就微微皺了起來:“是不是我舌頭出問題了?我怎麼感覺這鹹蛋有點臭?”
崩一邊用勺子搗着那蛋白,一邊說道:“前輩,沒出問題。你不覺得這鹹杬子,一定要放臭了纔好喫嗎?口重的,喫這個才香啊!”
說着,崩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
陳悟念嘴脣抽了抽,看着那油汪汪的白粥,頓覺食慾全無。
他是口重。
不是重口。
陳悟念放下碗又道:“那猴王胎衣,你到底見過沒有?”
“沒見過!”崩搖了搖頭:“當初大王出世之時,那顆巨石直接被崩碎了,散得滿山都是,又過了這麼多年,上哪找去?”
陳悟念皺眉道:“難道就沒有半點線索了嗎?”
崩也細細思索了一番,猶豫着說道:“這線索,倒是有!”
“嗯?什麼線索?”陳悟念忙問道。
“那顆巨石,非同小可。雖說是石頭,但是天生九竅,吸日月之精華。碎裂之時,也是順着那些竅洞碎裂開的。”崩皺着眉頭,微微擡着眼。略帶回憶地思索着。
“你是不知道啊,當初大王剛出世之時。便天生異象,根本不同於任何一隻猴子。就像是玉雕成的一般,晶瑩剔透。在吃了一顆桃後,才慢慢長出了毛髮。當時的大王啊……”
“停停停!”陳悟念連忙作攔。
這年老的動物就這點不好。
太愛回憶懷舊。
稍微有點話茬,就能扯出一大堆對當年的回憶感慨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只要找到上頭有洞的石頭來。十有八九就是那猴王胎衣。”陳悟念問道。
若是有了這個條件,那找起來可就簡單多了。
最起碼也不至於是一頭霧水。
“不是十有八九,是百分之百!”崩笑言道,微微有些自豪地說道:“我們這花果山,乃十州之祖脈,三島之來龍,自開清濁而立,鴻蒙判後而成。山上的石頭都極爲堅硬,從前我們還用那些石頭當刀來使,剁骨頭都碎不了。除了前輩你說那勞什子的猴王胎衣,其他的石頭上,根本尋不到半點孔隙。”
“好,那就好辦了!崩,還得勞煩你,召集羣猴,在這花果山上下好生搜查。將那猴王胎衣盡數尋到!”陳悟念起身道。
按他所想,這猴王胎衣的數量不會太少。
畢竟,這座花果山上,可是出過兩個美猴王。
“前輩,勞煩談不上。但不知前輩,尋這猴王胎衣作甚?”崩放下碗勺,衝陳悟念問道。
此事無法明說,總不好說他們已經死了,需要這猴王胎衣護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