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悟念聞言乾笑了幾聲:“嗬嗬嗬,熊叔我們別說這傷感情的話,來來來,喝酒喝酒!”
枸醬是什麼?
茅臺酒的老祖宗。
一兩枸醬一兩金可不是說笑的。
價格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這酒有價無市。他身上又沒多少黃白之物,哪是說買就買的?
“嘁!”熊蠻不屑地輕嗤了一聲。
雖然這個回答他也早就料到了!
不過還是綠蟻好啊。
起碼管夠!
熊蠻又牛飲了一碗下肚,開口問道:“小子,你決定就讓紅塵那妮子這麼睡下去了?總這麼睡着,也不是個事兒啊!”
陳悟念端起酒碗,在氤氳熱氣中,喃喃道:“叔,其實在兩個時辰以前,我便解開了她的穴道,推宮過血衝散了她心中的鬱結。”
“那現在是……”熊蠻愣了愣。
“她自己不願醒!就像這麼睡着,逃避的這狗日的現實!”陳悟念痛罵道,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心裏憋悶得很,恨不得找個賊窩,衝進去濫殺一通!
說完,陳悟念起身離去。
“小子,你幹嘛去?”熊蠻腦子還沒完全轉過彎來,有些疑惑地問道。
“撒尿!”
陳悟念頭也不回地說道。
撒尿?
仙人還要撒尿?
熊蠻撓了撓頭,滿頭的問號,又自顧自地爲自己滿上了一碗酒。
“這丫頭啊!”
熊蠻長長一嘆,臉上陰晴不定,一碗一碗地喝着悶酒。
“乃公的!這什麼勞什子酒,嘴都淡出鳥了,幹喝不醉!”熊蠻罵道,索性端起酒罈,咕嘟嘟直往下灌。
陳悟念微微低垂着頭,走在花果山的小徑上,越走越偏。
眼下,他倒是真希望身後能有個依靠。
現在悟空也走了,小嘴又失蹤了……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陳悟念走着,隨意尋了一面草深的山坡,原地躺了下來。
手腳繃直,讓腰椎有一種的緊繃感。
腦中緩緩浮現出一片場景——清澈的溪流,水底的鵝卵石清晰可見。
讓口鼻保持着一種將要打哈欠的狀態。
這是陳悟念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動作。
熟悉,是因爲自己從小學、中學乃至大學、讀研時期都一直有的一個習慣,每逢大考或是碰上什麼棘手的項目時,便會如此小憩一番。
會讓人進入一種類似於深度睡眠的冥想當中,卻又能模糊地感知到身邊發生了一切——除了時間的流逝。
只要十五分鐘就能讓疲倦的身子和緊繃的精神得到放鬆。
陌生,因爲在修煉之後。可以吐息吞納,也並不會感到疲憊。這個習慣便逐漸被他忘卻了。
但今日,陳悟念着實心煩意亂得很。便又想起了這個法子,希望能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看着那條清澈的小溪,陳悟念緩緩想起了一個人。
如果,師尊現在就在自己身邊,該有多好。
……
陳悟念並不知道自己休息了多久。
直到一道光線透過眼皮,刺得陳悟念不禁伸出手遮擋住了這光線,眯起眼,順着手指縫往外看去。
陽光順着大開的小窗射將進來,照在地上那幾個孤零零的蒲團上。原本枯黃的蒲團居然反射出了金色的光芒,就像是由金線編織出的一般。
窗?
蒲團?
陳悟念心頭一震,連忙翻身坐了起來。
自己明明是在草甸上睡着的,爲什麼會有窗子和蒲團?
剩下也不是什麼草甸,而是一張鋪了草蓆的硬板牀。
“醒了?你這冥想之法,倒是有點意思。放至凡間,可解夢魘難眠之苦啊!”
這聲音,激得陳悟念心頭一振,驚喜道:“師尊?”
牀頭邊,那靜靜站立着的人,白眉白鬚,白色道袍,手持浮塵,慈眉善目。
可不正是菩提祖師!
不過驚呼完之後,陳悟念後知後覺,突然警惕了起來:“不對,師尊,爲何我會在洞中?”
菩提笑着說道:“把你袖中那短劍收起來吧,雖是蛟龍骨所制,不過也傷不到爲師!”
說着,菩提帶着幾分揶揄道:“怎麼?出去了一段時間,你還敢以下犯上了不成?”
“弟子不敢!”陳悟念一聽這語氣,心就放了一半下來。
除了自家師尊,哪個還能將這平易近人和仙風道骨、超脫凡塵這麼和諧地結合起來?
“你想想,我這山、這洞,他叫什麼?”菩提緩緩坐到牀頭,衝陳悟念說道。
“師尊是說……尋心?”陳悟念突然想起了當初同悟空說過的那一番話。
普推有些愕然,緊接着啞然失笑道:“你這劣徒,腦子倒實在聰明!爲師留下的這點小心思,這麼快就被你琢磨透了!”
“沒錯,就是尋心。心之所往,便是斜月三星洞之所在!”菩提捋着鬍子,輕笑道。
陳悟念心底瞭然。
難怪當初紅塵來尋斜月三星洞尋不到,因爲她未曾來過,她的心也未曾在這斜月三星洞,自然是尋不到。
至於悟空的紙人——連心都沒有,又何談尋心?
想着,陳悟念突然想到了一個可以偷懶的BUG。
“師尊,那您的意思是。只要我想,便可以隨時出現在這斜月三星洞中?”
這意味着什麼?
自己可以隨時隨地來洞中搬救兵。
自己可以不用大老遠跑來跑去,心念一動便可以回到山中。
這簡直是神器啊!
若是打鬥之時,突然來這麼一手神兵天降……
“想什麼呢!”祖師笑着敲了一下陳悟唸的頭頂:“我斜月三星洞,怎是這種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之地?這一次,只不過是爲師心血來潮,引你前來罷了!平日裏,你還是老老實實回西牛賀洲。有路不走,只想走捷徑,這樣的心性可是於修爲不利。”
“是,師尊。是弟子着相了!”陳悟念應道。
“好了,我有一番話想同你說說,過上一段時間,悟善他們會下山去尋你。如何安排,便隨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