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陽光通透一些,外面便是山林花海。”
鯤鵬聖殿中,兩個絕色少女並肩而行。
這一路上,她們已經聊了許多。
李輕語性格恬靜,很有禮貌。
雖然是初次見面,她們關係就已經很不錯了。
“輕語,我們年紀差不多,你喊我櫺兒便可以了。”
陽光下,她晶瑩剔透的肌膚之中,顯現出白裏透紅的紅潤。
“好的,櫺兒。”李輕語抿嘴微笑着。
這麼多年,她孤身長大,沒有玩伴。
此後,這鯤鵬聖殿好像熱鬧了。
“櫺兒真是好看,我在東皇宗,都沒見過櫺兒這麼好看的姑娘。”李輕語由心的讚歎說。
當然,李輕語才十五歲,其實就已經清麗脫俗了。
要說美人,她再有兩年,便也是一位傾城的絕色。
“輕語也好看。”姜妃櫺道。
“我們好像有點在互吹?”
眼睛一眨。
陽光下,她們都笑了起來。
那笑容純淨而自然,如同幽谷之中的一陣風。
“怎麼只有一個房間呀?”姜妃櫺問。
“櫺兒和天命哥,不住在一起嗎?”李輕語問。
“當然不啊,我們也剛認識不太久呢。輕語住在哪邊,要不,我去和你相伴?”姜妃櫺問。
李輕語呆了一下。
從小到大,除了小時候,她都是一個人度過漫漫長夜。
她從來沒想過,有那麼一天,會有這樣一個女孩出現。
“輕語,我從小就和青兒一起睡的,一個人的話,我感覺好孤獨,可以嘛?”姜妃櫺牽着她的手,期待的問。
“當然可以。”李輕語連忙點頭。
“太好了。”
就這樣,她們破壞了李天命共枕的美夢。
接下來,李輕語帶着她到處轉,給她介紹隨緣峯,介紹鯤鵬聖殿。
姜妃櫺走累了,兩人便在一處岩石上坐下來。
“輕語,我給你猜一個謎語,一個姓王的,和一個姓白的,坐在一個石頭上,你猜一個字。”
“碧?”
“哇,你真聰明。”姜妃櫺驚歎道。
“……”
李輕語最後還是笑了。
這,就是朋友的感覺嗎?
謎語很簡單,可重要的是純粹的,天真的笑聲啊。
“櫺兒,我真羨慕你們,你和天命哥在一起的感覺,真好。又簡單,又幸福,又有趣。”
李輕語微微咬了咬紅脣,低下了腦袋。
“輕語,方纔聽說,你爹爹將你許配給了一個不喜歡的人嗎?”
姜妃櫺輕輕拉起了她的手掌,放在掌心裏,給她一些溫暖。
“嗯。”李輕語聲音微弱,輕輕點頭。
“爲什麼呢?”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爲,他們提起了我孃親,父親就很生氣,要和他們打賭,要懲罰他們。”
“可是,他輸了,而且,他還是那般衝動,去找宗老會做見證。”
“其實這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孃親剛走,他那段時間,脾氣很火爆。”
“那你因此討厭他嗎?”姜妃櫺問。
從來沒有人,和她聊過這些心結。
“不呢,櫺兒,我理解他。奶奶說,人生有時候便是這個樣子,沒那麼多如意。”
“一定不要自暴自棄,一定不要怨恨身邊的人。”
“一定要勇敢戰鬥,到死爲止,只要努力了,死而無憾。”李輕語咬牙說。
這件事情,已經成了定局。
那金脈族長李玄一的兒子,一出生就資質愚鈍,偏偏還好喫懶做。
“如果,他們真的拿婚約,去宗老會那邊來壓迫我們,該怎麼辦呢?”姜妃櫺問。
“我不知道。”
“反正,我不能連累奶奶和爹。”
“如果真的要嫁,我就把自己的臉毀了,把皮膚給燒了。”
“到時候,我就是奇醜無比之人,我看他們,還看不看得上我。”
她說得很堅決,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她從知道這個婚約開始,她就想好要怎麼做了。
“千萬不要!”
姜妃櫺心疼的握着她的手掌。
這個女孩,確實讓人心疼。
“櫺兒,沒關係的。毀容又如何,只要人不死,我遲早有一天,要讓那些人,爲他們犯下的罪孽,付出慘重的代價!”
這一刻,她低着頭,眼睛卻看着東皇宗的方向。
就像是一頭年幼的野獸。
“我這一生,就算是粉身碎骨,我都不會忘記。”
“她,是怎麼倒在我面前的!”
李輕語流淚了。
她忍不住抱着姜妃櫺,在她懷裏痛哭了一場。
十五年,她沒有朋友。
她不知道,怎麼去說心裏那些血海深仇。
堆積了這麼多年,她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腐爛了。
如今還活着,就像是行屍走肉。
那些血色的畫面。
一歲的時候,父親渾身是血,被拖着回來,她那時候還看不懂。
三歲的時候,母親倒在眼前,她看得很清楚,母親最後那無奈的、掙扎的、痛苦的眼神。
那個畫面,她永世難忘。
那一天,她手裏捧着的一束花,掉在了地上。
從此,拿起了兵器。
直到今天,姜妃櫺來了。
她哭了出來,有人一直輕輕拍着她的肩膀,撫摸着她的後背。
感覺,忽然好多了。
“櫺兒,謝謝你。”
李輕語擦去了眼淚,努力微笑了一下。
她從小就知道,絕對不能哭,更不能輸!
“我跟你說說他的故事?”姜妃櫺忽然說。
“誰,天命哥嗎?”
“對。他曾經跌落谷底,命運,沒有殺死他。”
“好。”
姜妃櫺說,她便聽着。
直到李天命,斬殺了林瀟霆。
那一天,她看到了。
“輕語,千萬不要走極端。”
“我們沒有輸。”
“哥哥他很喜歡這裏,也喜歡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