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他在運行《風雲決》,而是修士突破境界時出現的渡劫雷霆。
丹田中靈氣瘋狂洶涌,經脈中血液沸騰,識海中的智腦聲音平板地道:
“主人,你進階了。”
看到天上驟然出現的劫雲時,繁雅志還在善後。
與他相鬥的那煉獸宗修士十分頑強了,明明已經是強弩之末,仍不肯認輸。
“束手就擒吧,我給你個痛快。”
急着想要追上允青霜,少年神色焦躁。
這人修爲比他高不少,但受了傷又筋疲力竭,拼着受一點傷,自己遲早能把他拿下,可他不想浪費時間。
他也想去爲白叔叔報仇的。
但對手並不肯輕易認命。
這也是尋常,能結丹的修士,大多心智堅韌,少有軟骨頭。更何況這人已是明心期。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何必非要取我性命?”那人一邊繞着一棵大樹與他兜圈子,一邊道。
繁雅志有一瞬的猶豫。
他說的不錯。
與他們有仇的是允青霜追去的人,這個煉獸宗修士與白石皓的逝世無干。
但很快,他想起了與青年相依爲命逃亡的日子。
若不是煉獸宗修士追殺,他們何至於要離開鳳凰城,連家當都無暇整理,一路狂逃?
若是他現在放了這人,他回煉獸宗之後,能守口如瓶,不泄露祕密嗎?
他和青霜小心謹慎,特意隱瞞找煉獸宗修士報仇的祕密,不就是怕惹來報復嗎?
如今他與允青霜的實力,還遠遠不能與煉獸宗抗衡。
即使現在他們身後有了千秋門做靠山,也並不能爲所欲爲。
“不是我非要取你性命,你若有機會,怕也不會放過我們吧。”繁雅志開口道。
確如少年所說,若有機會,自己也絕不會放過他們,修行路上,放過敵人,便是給自己製造障礙。
何況失了婆娑果,同隊的人都死了,自己若是一個人回去,下場怕是比被眼前這少年殺死還要悽慘百倍。
思及此,舒堂忽然心灰意冷,他頹喪地停下了躲避的腳步,說道:“技不如人,我無話可說,你動手吧。”
繁雅志此時也堅定了心意,若是真有報應,那便衝他來吧。
他已經明白,承受因果,本就是修行的一部分。
少年將靈力灌入凌波劍,劍光如虹,割破夜色,刺入那修士的心臟。
“汪汪——汪汪——嗷嗚……”
獒犬淒厲的嗚咽響在林中。
在倒下的最後一刻,那修士說道:“放了我的獸寵吧,讓它留在祕境中。求……求你了。”
“好……我答應你。”
少年怔怔地站了半晌。
“嗷嗚……嗚嗚……”被迷妖棘困住的獒犬在悲泣。
繁雅志拔出了凌波劍,他環顧四周,在附近找了一塊平坦的土地,挖了個坑,把那修士的屍體放進去,埋好之後,把纏住獒犬的迷藥棘取了下來。
剛一自由,憤怒的獒犬便張開血盆大口,朝少年咬來,與此同時,少年袖中的銀蛇激射而出,與獒犬鬥在一處。
天空中忽然響起驚雷。
電光大亮,映照着大片大片紫色的劫雲。
少年心有所感,是青霜。
青霜突破了。他引來了九九雷劫。
“嗚嗚……”
“嘶嘶……”
兩個妖獸仍在激戰,小銀龍看起來一時無法將那獒犬擺脫,繁雅志叫道:“小銀龍,你等下自己跟上來,我先去找青霜了。”
說音未落,少年便已經朝允青霜所在的方向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