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樊炬的手上沒有控制力道,門被推開,砸到牆上弄出巨大的聲響。
他進了家門,連鞋子都沒換下,直奔主臥的浴室而去。
聶如珺心神俱疲,換上拖鞋,走到主臥的門口,就聽到裏面一陣淅瀝的水聲,讓她進了也不是,不進也不是了。
最終,她還是返身去了客臥休息,一碰到牀,立刻睡了個天昏地暗。
樊炬的傷口沒有上藥包紮,近乎自虐般地站在冷水下淋了一陣,渾身溼透。
直到他確定身上沒有任何氣味殘留,關了水,隨手扯了一件浴袍裹在身上,踏出浴室。
臥室裏沒有看到該看到的那一抹身影,他眉眼中先是掠過一絲惱怒,隨即似想起什麼,瞳孔倏地一緊,拔腿出去。
滿別墅的找了起來。
臥室沒有、客廳沒有、廚房裏也沒有看到聶如珺的身影。
她沒有回來……或者,她趁他不注意,又走了。
樊炬急匆匆的抓了車鑰匙就要出門去找,走到玄關,不經意地看到鞋櫃上隨意放着小挎包。
打開一看,聶如珺的手機、錢包以及各類證件,都隨手裝在包包裏。
還有她的孕檢報告。
樊炬的手一頓,把手中的報告拿了出來,打開來看,薄薄的兩張紙上有孩子的B超影像,胎心監測等記錄。
他的手指觸摸上孩子的B超,內心有個位置被觸動了。
莫名的,他心裏那股不受控制的暴戾情緒彷彿一下子被壓制下來,化爲無形。
而眼眶之中,一股溫熱的霧氣瀰漫上來,令他差點失控。
樊炬抓着這一份孕檢報告,一間房間一間房間的找了起來,最後,他在走廊裏最裏面的一間客臥找到了。
彼時,聶如珺半側着身子躺在牀上,閉着眼睛,呼吸清淺而有序。
她睡的太熟了,門口的動靜絲毫沒有影響到她。
看到她熟睡的模樣,樊炬滿心的急切和煩躁很快被安撫下來。
他就這麼蹲在牀邊,靜靜地看着她的睡顏,不自覺入神。
窗外的天色漸暗,夜幕初降。
右手似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了。
她動了動,小手卻被人反射動作握得太緊,緊得她有些發疼。
聶如珺低頭,映入眼簾的是他一頭濃密的黑髮,往下,看到他的額頭,優越的鼻骨線條……
自然,她也注意到他一身浴袍,空氣中,依稀還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室內光線昏暗,被他墊在臉頰下的那隻手已經變得麻木,隨着她的醒來,逐漸有了刺痛感。
聶如珺抿了抿脣,猛地把手抽了回來,從另一邊掀開被子下牀。
“……小珺!”
樊炬陡然驚醒,受驚似的大喊着她的名字,迷瞪一會兒,目光便恢復了幾分清明。
他看到聶如珺醒了,胡亂抹了把臉,站起來:“小珺,你醒了……嘶!”
保持同一個姿勢在地上坐久了,突然一動,整個下半身都泛起麻麻的刺痛,從而牽動他腰上的傷口。
隱隱約約,他的傷口似乎又開始滲血了。
聶如珺沒什麼反應,下了牀,便打算去浴室洗漱一下,醒醒神。
樊炬不顧他的傷,強行起身站到她的面前,看了看她,主動開口:
“小珺,你知道的,謝琬和我已經沒有關係,她肚子裏的孩子更是與我無關,我趕去醫院是因爲……”
“好,我知道了,我想去洗漱。”聶如珺從中打斷他的話。
她冷冷淡淡的表情和語氣,讓樊炬急切的聲音消了下去。
四目相對,他的焦灼對上她的冷淡,瞬間讓他有一種自作多情的狼狽感。
聶如珺就要繞過他,這時,卻聽到他盯着自己問了一句:“你不相信我的話?”
“相信的。”她點頭,甚是乖巧懂事:“你和謝琬只是老闆和旗下藝人的關係,你趕去醫院是因爲她懷孕,被記者堵在了醫院,你綜合各方面的考慮前去解圍,只是沒想到我和小璇也去了那家醫院。”
“一切只是巧合,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