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眷念你的信息素 >第 56 章 第 56 章
    時瑾躲在一個角落,旁邊放着一個鐵皮圓形垃圾桶,上面的翻蓋樹立起來,像一個勇敢的士兵。

    選擇在這裏抽菸是個不錯的選擇,現在的他頹廢又迷茫,經過這幾天的“顛簸”,累的精疲力竭卻又不能止步。

    他不愛這一口,對身體也沒什麼好處。尼古丁的味道剛入口,嗆的他咳嗽起來。果然他不太適合這種東西,香菸的魅力對他來說泛善可陳。

    菸頭燃燒着放在手邊,聞着味道比吸進去感覺好一些。微弱的火光星星點點。腳旁邊還放着一個一次性杯子,裏面是用來醒腦的咖啡。

    咖啡香味早早褪去,只剩下香菸的味道。

    “哥哥——”

    他聽見有人喊他,慌亂中,忙將菸頭扔進尚未喝完的咖啡杯裏,起身四處尋聲,同時又抹了一把臉,盡力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喪。

    然而還是失敗了,在看見鍾止彧:的那一刻,時瑾慌亂的神情浮在臉上,好在幽暗的燈光幫了他,不至於太過窘迫。

    “阿彧,”時瑾開口:“你…你怎麼來了?”

    兩人皆是沉默。若說之前有薛年年“介入”,三人的交流可以無障礙,可現在卻只有兩人,且在這種幽深安靜的環境下,不免讓人重返那個被拉電閘的夜晚。

    好似每一秒都能清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鍾止彧站在距離時瑾兩步位置,止步不前,又侷促也有歡喜。在歡喜佔據上風后,他擡腳湊近時瑾。

    “我想來看看哥哥。”

    時瑾身上散發出各種味道,其中以尼古丁味爲主,在這樣幽閉的空間裏,味道與味道混合冗雜在一起,全部朝鐘止彧涌來。他好似能明白爲什麼時瑾不愛抽菸的原因。這味道能毫無保留掩埋信息素,或者說能混淆信息素味道,讓人聞起來不那麼“美味”。

    鍾止彧手背碰着時瑾,用手勾了勾,像是試探,又像是指引。這次時瑾主動過來。

    兩人像上課時在講臺下做小動作的學生,講臺下的位置隱祕又神奇,足夠兩人做一些出格的事。

    此處無聲勝有聲。

    即便不說話,兩人也覺得很舒服。

    難得的感覺。

    “哥哥,”鍾止彧率先打破沉默,身子微微傾斜,道:“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嗎?哪裏難受?”

    這句話也正是時瑾想問的。

    時瑾對上鍾止彧的眼神,回道:“沒有,你呢?哪裏疼,從樓上摔下來又……抱…住我,挺累的吧。”

    在這樣暗的處境下,時瑾才能肆無忌憚地望着鍾止彧。

    “抱”這個字卡了半天才被時瑾吐露出來,說起來有些難爲情。

    鍾止彧迎上去,道:“疼倒是挺疼的,也不知道這次哥哥準備怎麼安慰我?”

    時瑾輕笑出聲:“怎麼又要安慰?”

    即便在暗處也能感觸到這股濃烈的熱氣,許是夏天的緣故,時瑾想着。

    話音剛落時瑾便被人擠在牆角,兩面是牆一面是鍾止彧,看來三角形果真是最穩定的。

    時瑾:“阿彧,你的身體…出院小結上……說你不能……”

    他的聲音此時於鍾止彧來說,無異於呢喃的迷湯藥,本就一觸即發的。從童格林酒店到吾仁醫院,鍾止彧想過很多遍如何好好同時瑾說話,然而到了緊要關頭,卻覺得什麼都不說最好。他只想表達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僅此而已。

    鍾止彧掩蓋住身體那事,磕磕巴巴道:“我……很想你…”

    樓下的素色大門被打開,傳出一陣哈哈大笑的聲音,驚擾到時瑾。本以爲這裏足夠隱蔽,結果還是被“打擾”了。

    剛產生這樣的想法,時瑾立馬在心中否定自己,怎麼可以胡思亂想。

    二十一樓的生產科永遠要比二十二樓的腫瘤放射科熱鬧。

    可以清楚聽見,樓下定是順利誕生一位小寶寶,家人滿懷激動地互相說說笑笑。來了一大羣人,怕是醫院樓道站不下,只好來安全通道各種歡暢。

    大家熱鬧地討論着,說說笑笑,孩子的長相體重以及名字。

    處於樓上暗處的兩人沒有動,鍾止彧倒還好,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也沒準備把人放走,時瑾卻坐立難安,像一隻驚慌失措的小鹿。心跳聲快要把他淹沒了,撲通撲通的,快要跳出來似的。

    他不是害怕在這裏與鍾止彧親暱,而是害怕那些人上來,要將他好不容易想清楚的心意公之於衆,曬在衆目睽睽之下。

    這種感覺,莫名的窘迫。

    鍾止彧窺見人心思道:“哥哥怕了?”

    時瑾卻忙捂住人的zui巴,比了個“禁聲”的手勢。溫熱的呼吸聲來回摩挲在時瑾手掌心,被捂住的呼吸聲更加急促。時瑾手心出了一層被霧化的薄汗。心裏卻慌亂不已,早知道就不這樣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待樓下那羣家人被值班護士呵斥住,方纔止了聲。

    呼啦啦一羣人又如趕隊鴨子似的再重新回到走廊道,頓時安靜不少。

    鬧騰歡愉過後,再次降臨的安靜比剛剛還令人“難堪”。手掌心全是汗意。

    鍾止彧:“哥哥,我們去別的地方?”

    時瑾有些忸怩,這裏寂靜且無光,最合適不過,他突然生出一絲偷摸的歡愉,又一想,兩人何必如此,早就領結婚證了。

    “好,”時瑾答應下來。卻沒放手,有些執拗地捏住鍾止彧的手。

    鍾止彧會意將時瑾身上的工作服褪去,給人換上自己的衣服,深藍色的衛衣穿在時瑾身上,寬鬆又狂妄,大的出奇,上面還殘留着清香藤的味道。

    兩人一同走出安全通道,時瑾沒發覺,鍾止彧對這棟樓構造的熟悉程度遠遠超過自己,他只知道自己被人拉着右拐右拐地避開所有人,而後在一間藥物儲藏室門前停留。

    進去後鍾止彧留意着將門把手鎖上,開了一欄遠處的燈,剛好可以照亮這邊,但又不至於太過明亮,亮度正好,也是他想要的氛圍。

    碩大的藥物存藏室夾帶一股草藥的味道,甘苦着。

    裏面有一張夠一人躺臥的醫用牀,估計是有人在這裏佇腳休息用的。上面鋪着白色牀單,纖塵不染。好似沒人來過一樣。

    鍾止彧將人放在上面,背對着外面的玻璃窗,好在是雙面茶色玻璃,在外面無法窺見裏面的一切。

    他裏面穿着一件白色短袖,外套褪去,精幹的臂膀顯露出來,圈住時瑾。

    時瑾穿着鬆鬆垮垮的外套,獨添一份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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