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漣:“我們三人分開走吧!這裏的人太多了。”
“好。”
幾人分開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行。
而另一邊,回到碧落宮的明皇小心翼翼的將合歡插在花瓶裏。
看着孤零零的花兒,似覺不夠,轉而拿着花瓶放在了牀頭。
時不時用手摸着粉白的花絲。
嘴角笑容未改,輕輕的呢喃:“阿璇。”
今天是他最開心的一天。
一陣腳步聲從門外響起,明皇笑容淡去,轉頭盯着門外。
來人的身影駒在門外,道:
“陛下。”
“有何事,說。”
那人身姿更低了:“回稟陛下,有個丫頭說是有重要的事情稟報,說………”
那人微微擡手,試探的道:“說是……關於小姐的。”
明皇眼神微變,語氣平淡似乎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傳。”
那人:“是是……是。”
那人退下,不一會兒渾身是傷的姝姜便被人扶了上來。
姝姜捂着心口,氣若游絲的道:“見…過……”
明皇起身背對着她:“說事兒?”
“你若是敢胡言亂語,本座定然不會輕易饒過你?”
姝姜嚥下一口鮮血:“奴婢…不敢,咳咳咳……”
“奴婢不敢陷害小姐,只是……有些疑惑……”
明皇:“疑惑?何事疑惑。”
姝姜:“我覺得昨日的那個刺客姑娘有異……”
明皇開始回想昨日。
有什麼異常?
並無異常啊。
事實上,他昨日根本就沒有認真看過諸青璇一眼,哪裏會發現什麼異常。
昨日他的視線和注意力都在假的諸青璇(遙知知)身上。
姝姜秉着一口氣繼續:“昨日那刺客本與瞳夕是一會兒的,她手裏握着瞳夕的命,瞳夕爲何背叛她,反而站到小姐的那一邊了呢?”
她早就覺得不對勁了。
當初這兩人的事情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瞳夕可不想死,自然不可能背叛那個奸細。
“奴婢不解!也想不通,只覺得這其中定然是有貓膩。”
明皇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死死的盯着姝姜。
“你覺得是有什麼貓膩?”
姝姜俯身,跪趴在地上:“奴婢不知,但是總覺得不妥,陛下,既然那姑娘是奸細,陛下親自見過,審過才能算安心。”
明皇看着地上人,心中想到的確是這幾日諸青璇的一言一行。
她會關心他。
說要和他重新開始。
他若是現在懷疑她,會不會傷害了她,她若是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吧!
明皇擡眸,看着姝姜的眸子淬了毒一般:“殺了她。”
姝姜瞪大了雙眼,連忙向前拽着明皇的衣袍:“陛下,我沒有說謊啊,我都是爲了你好啊,瞳夕有問題,這個小姐定然也有問題啊,她們是來找人的,找一個叫墨玄的男人啊。”
“陛下,你饒了我吧!”
明皇不耐煩的蹙眉:“來人,拖下去。”
“是。”
“陛下,陛下,我沒有說謊啊,我沒有……喔~喔~”姝姜被捂着嘴拖出去。
她還想掙扎,她看着明皇的眼神就想是救命稻草一樣。
她只是想活下去,她想活下去,爲什麼不信她啊。
姝姜被拖走,明皇的視線又重新落回到合歡之上。
他做夢都想要的這一刻。
他要去懷疑嗎?
萬一他錯了呢?
他因爲一個女人的一言一語就要去懷疑阿璇?
萬一……他對了呢?
真的有貓膩?
還是說,阿璇是在騙他?
她有什麼更大的陰謀。
她爲什麼要騙他呢?
是因爲她不想真的嫁給他嗎?是因爲她還喜歡寂無名,根本就放不下寂無名嗎?
那她說和他重新開始,也不過都是騙他的花言巧語嗎?
燭火飄忽不定的閃爍在牆壁之上,這一坐就是一天一夜。
鐘聲不知響了多少回,燭火燃盡又添新蠟。
帳衆人依舊一動不動。
人生最想要的,好不容易就要得到了,卻可能是一場鏡花水月。
他是選擇打破還是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
墨玄?
墨玄?
是誰,他從未在阿璇的口中聽說過啊。
帳中的人動了:“來人。”
一人立於門口:“在。”
明皇掀開牀簾走了出來:“去崖牢將昨日那個女奸細帶來,我要親自審問。”
來人垂眸:“是。”
轉身欲走,身後的人叫住了他:“等等,昨日小姐都幹了什麼。”
那人回到:“昨日小姐從小窟帶回一個人族女子。”
明皇呢喃道:“人類女子嗎?”
“是。”
明皇走出內殿,在外殿徘徊了一會兒,對着那人道:“你過一會兒將那個奸細帶來,本座先去鳴鸞宮。”
“是。”
明皇起身朝着鳴鸞宮而去。
鳴鸞宮中。
三人圍在牀邊,守着牀上奄奄一息,身體枯黃的艾歆兒。
初見時,張揚跋扈的大小姐,如今卻氣若游絲的躺在這裏。
遙知知已經給她用了百生丹的針劑,三人這一夜輪番的爲她輸送靈力護着她。
可是她依舊沒有什麼起色。
“小姐,我們不通治癒之術,如今也只能用這些笨拙的辦法救她了,只是可能沒有什麼大用啊,如今想讓她活,可能得趕緊出去啊。”
繡漣探了探艾歆兒的脈搏,拉開手臂,全是傷疤。
門口,瞳夕匆匆進來,對二人使了個眼色。
遙知知立刻起身走向桌子旁端着熱茶,悠閒的坐着。
繡漣坐在牀前暗暗垂淚。
明皇一進門便瞧見了這一副樣子。
“這是怎麼了?阿璇,我聽說你帶回來了一個丫頭啊。”
遙知知呡了口茶,嘆息道:“是了,我瞧着丫頭躺在路邊還剩一口氣,一時不忍心,便將她帶了回來。”
“師兄,那些妖怪也着實太過放肆了,殺人不頭點地,又何必折磨人家一個小姑娘呢?你說是吧!”
一雙杏眸緊緊的盯着明皇。
對上這麼一雙乾淨的眸子,明皇一陣心慌。
她是討厭他手下的那些妖嗎?
她會不會覺得他也同他們一樣了。
“阿璇說的對,確實是我的疏忽,你放心,從今之後不會再出現這種事情髒事兒的。”
他從來覺得這些事情都是正常,從未想過阿璇也同樣是女子,她瞧了也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