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知兩手抓着自己的頭髮,像只炸毛的小兔子,垂着耳朵:“知道了,別揉了別揉了。”
郯淵攬着遙知知的腰,繼續便下飛去:“走!”
地面上。
明皇站在簾外,看着坐在梳妝檯前的一身白色霞帔的女人。
頭戴秋水若仙冠,眼如鴻波,身段纖細,靜如畫,動若仙。
諸青璇擡手虛空摸了摸鏡中人,視線緩緩移向鏡中看着她的人,道:“你確定嗎?一定可以殺了遙知知和郯淵。”
明皇微微擡頭:“放心。”
這一次,他們一定會死的。
明皇撩開珠簾,上前從後抱着諸青璇:“這一次,如果不出意外,不止遙知知和郯淵會死,我也可以重活於世。”
諸青璇回頭,頭上的步搖撞在明的臉上:“如果出了意外呢?”
明皇輕笑:“不會出意外的,你以爲我只有一計嗎?”
諸青璇,狐疑道:“你還準備了什麼。”
明皇揮手,諸青璇的面前出現了一面霧鏡。
雲端之上,鐵甲森森。
她睜大了雙眸:“天兵?”
明皇:“所以,你知道了嗎?他們一定會死的。”
諸青璇皺眉,看着天兵她的心裏越來越不安,他怎麼會指揮得了天兵。
“你……”
“阿璇,你別怕我說了,我會讓你和我一起站在三界的最頂峯,有些事,總要有些手段的。”
天帝算計他。
他算計天帝。
而已。
諸青璇暗暗心驚,猛然想起了寂無名:“那我師尊呢?”
“你不會對我師尊出手的吧!”
明皇按着她的雙肩,在她耳旁誘惑道:“放心,你的師尊那就是我的師尊,是還要喫我們的茶的人,我怎麼會對他出手呢?”
“阿璇,師尊養育之恩不能忘,這茶你一定要親手奉上啊。”
明皇看着她因緊張而擰着衣服的手指。
諸青璇一邊盤算,她要如何在看着遙知知和郯淵死後,與她師尊安然的離開。
一邊安撫明皇:“好。”
她要看着遙知知死了,她才能安心。
明皇的手在諸青璇的胳膊上滑動,一下一下的,不知何意。
“阿璇,世人皆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可是我偏偏都要拿在手裏。”
諸青璇微微點頭,並沒有覺得感動,只覺得脊背發涼。
這個人野心太大了。
他不會放過師尊的。
這是她第一次清晰的認識到,這身後之人不是她的師兄。
而是萬年前屠戮衆生的冰魘。
………
“君上,那邊來人催我們過去觀禮了。”鴉青在殿外盯着殿衆人。
郯淵躺在圈椅之中,腦袋朝後揚,舒展着自己的身軀。
他手指輕輕的點在圈椅扶手上。
“好。”
起身開門,滿世界百紛紛,不知道的還以爲誰的葬禮呢!
郯淵啓脣:“晦氣。”
鴉青看了看那白色的喜花,埋着頭道:“君上,這,仙界就流行這種顏色。”
其實他想說。
反正這也不是君上的婚禮,人家喜歡就喜歡唄!
郯淵:“也對,提前想好了結局。”
到了婚殿,其中坐着不少熟悉的面孔。
郯淵盯着衆人的目光,走向最前方的座椅上。
在他的旁邊是一身紅衣的“遙知知”。
當然不是真的遙知知了。
而是繡漣。
繡漣看着來人,忍不住起身。
她聽說了幾分這人的身份。
也不知道他認不認得出來她的假的。
再往下是惑星。
郯淵揮手,她被困在椅子上。
“不必。”
郯淵坐下靠在椅子上,手指揭開茶杯蓋,盯着對面的坐在對面的寂無名,別有深意的道:
“寂掌門,你們仙界的人都這麼不忌諱嗎?”
滿殿之人,只寂無名一身白衣,顯得格格不入。
他緊閉雙眸,啓脣道:“妖君還在乎這些繁文縟節嗎?”
郯淵:“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詛咒自己。”
寂無名睜眼,看着郯淵:“妖君千里迢迢,就是爲了來參加婚禮。”
郯淵勾脣譏諷:“不然呢?來帶新娘子私奔嗎?”
此言一出,旁邊響起了細細碎碎的笑聲和議論之聲。
如今,寂無名和諸青璇乃是三界第一的頭條八卦,多少帶了些豔色。
已經傳到了兩人珠胎暗結,寂無名狠心墮胎,諸青璇黯然神傷,毅然另嫁他人的版本了。
人人都在期待追妻火葬場的劇情。
雖然略顯狗血,但是信的人還是不少啊。
當初說逐出師門,如今見徒兒出嫁,千里迢迢的趕來。
看來傳聞不假啊。
“………”寂無表情如常,彷彿事不關己。
郯淵也不在多言,徑直盯着自己的雙手。
“陛下駕到。”
明皇一身紅衣從外走來。
紅的灼人眼,和白色,涇渭分明。
他看着滿殿衆人笑道:“諸位賞臉,是本座之幸。”
他看着左手位的郯淵,道:“貴尊主,多日前來我碧落宮,恰逢好時節,又和內子同門一場,本座便留她小住,妖君莫要介意,日後都是連襟。”
郯淵:“是嗎?本座好好的在望月城,卻被傀儡刺殺,這細查源頭,才知道是來自這碧落宮啊。”
“不該有個解釋嗎?嗯!”
明皇低首笑道:“碧落宮傀儡衆多,偶爾跑出去一兩個也屬於正常,妖君若要解釋,貴尊主突然出現在我碧落宮,愚弄宮衆,這又該怎麼算。”
郯淵挑眉,挑釁道:“那又如何?”
愚弄你宮中了又如何?
殺了你,只要她想,都可以。
明皇危險的眯起:“妖君,寵妻無度,本座佩服。”
郯淵,你得意不了幾時。
郯淵冷笑。
寂無名突然開口:“用生靈煉做傀儡,用祕法換取修爲,逆天而爲,明山君,多行不義必自斃。”
“對,多行不義必自斃。”寂無名身旁的修仙之人,見寂無開口紛紛附和指責道。
明皇掃了一圈衆人,轉頭對寂無名笑道:“仙尊明鑑呢?這都是爲了內子好啊,您不顧內子,本座自然不能不顧。”
“內子被奸人損害,修爲盡毀,本座身爲人夫,自當要盡夫責。”
寂無名眼中一片陰霾:“以愛之名行惡,是大惡。”
青璇不能嫁給他。
他絕非青璇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