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批守兵在殿外,陵寢主殿之上只有三個活人,一具乾屍。
宇文橙心和阿柔對望一眼,同時將目光聚焦在馮酸菜臉上。
“是他?”宇文橙心難以接受,退了一步連連搖頭“難道這傢伙是廢太子之子?可是他雙手手腕都沒有紅繩痕跡啊……”
龍袍乾屍笑道:“誰說命緣紅繩只能感應繫了紅繩的另一半?作爲法寶,它也能用來檢測一個人的姻緣,換句話說,有時一女嫁二夫,甚至三夫四夫五夫六夫七夫八夫也不是沒有,也許你命中註定就有很多姻緣呢哈哈哈哈。”
“老祖宗……”阿柔一陣無語,她由衷希望閨蜜婚後幸福美滿,而不是一嫁再嫁。
宇文橙心已經氣得渾身發抖。
啪啪。
隔空抽了馮酸菜兩個耳光,宇文橙心大叫:“不可能,我堂堂津陵小郡主,怎會與此等無恥卑劣的偷盜之輩有姻緣?簡直是奇恥大辱!”
馮酸菜一下子被扇醒,鼻血長流,一摸臉頰:“誰給我拍蚊子?靠,蚊子吸這麼多血!?”
宇文橙心險些崩潰,最終用神識力將馮酸菜押出了皇陵,連碰都不想碰他一下。
阿柔留在大殿,跪伏行禮道:“老祖宗,玄孫女以後不能來看您了。”
“起來起來。”龍袍乾屍笑道“陵中陰穢之氣甚毒,這些年也就你時常過來,苦了你了。朕瞧你資質,入雲霜宗不久必得真傳,他日鵬程萬里,前途不可限量。”
阿柔苦笑:“玄孫這次只考中了雲霜宗的外門弟子,充其量是中仙門而已。”
“一步步來嘛,不用着急。”龍袍乾屍說着從懷裏摸出一支玉簪,半透明的簪首內一粒黃豆大小的紫色火焰赫然在目“喏,拿去防身。”
“玄孫當不起……”
“讓你拿着就拿着。”
“多謝老祖宗。”阿柔再次拜伏,雙手恭敬接過。
龍袍乾屍撿起地上的青蟲月半刀:“另外,剛纔那小子福澤深厚,頗有機緣,你將此刀還他,需得讓宇文橙心留他性命,將來於你於朕都有好處。”
“遵命,老祖宗。”
馮酸菜這一邊,到了外面立即發現情況不對,先前的守陵軍站崗的站崗,巡邏的巡邏,一個個精神百倍,根本沒有被麻翻的跡象。
“這位郡主,我跟你透露一件事,你別殺我。”
“說。”宇文橙心從頭到尾沒給他正眼。
馮酸菜義憤填膺道:
“我背後的主謀讓我在一家藥店買了麻沸散,本意是麻翻守陵軍好盜掘皇陵,沒想到卻是假貨,守陵軍現在毫髮無傷——那既然麻沸散是假的,藥店其它藥材肯定真不了,爲了津陵百姓的健康與福祉,你必須得查封啊。”
宇文橙心點點頭:“確實,這家藥店賣假藥也就算了,還幫了本郡主大忙,不然不是讓你得逞了麼?必須好好獎勵一番。”
“what???”馮酸菜瞠目結舌。
最終,馮酸菜帶着宇文橙心和一干將領前往藥店,出了皇陵的阿柔緊隨其後。
藥店掌櫃的一見馮酸菜就大喜:“喲客官,這麼快就用完了?怎麼樣?麻沸散好喫吧,怎麼這麼多官兵,難道客官你是當差的?介紹同袍過來照顧小店生意?”
“我說這位客官,藥可以亂喫,話可不能亂說,今天我正好也煮了麻沸湯,你嚐嚐,不麻全額退款!”
馮酸菜不信這個邪,還真就嚐了一口,剎那之間又香、又辣、又麻、又燙的滋味引爆味蕾,爽得他呆立原地,飄飄欲仙,舌頭都沒了知覺。
馮酸菜一口氣喝完麻沸湯,大叫一聲:“幹!老闆你說的麻翻原來指的舌頭,我特麼理解的麻翻人啊,根本不是一回事。”
“神經。”藥店掌櫃鄙夷道“我可是正經生意人,麻翻人做什麼?哎你等會兒,怪不得這麼多官兵,原來你小子想用麻沸散幹壞事!”
馮酸菜狂翻白眼:“你說你一藥鋪,賣什麼火鍋底料啊。”
掌櫃的針鋒相對:“藥食同源嘛,我這也算是藥膳。”
“我頂你個肺啊……”馮酸菜白眼狂翻。
最後,宇文橙心獎勵了掌櫃的十枚下品晶靈石,讓人押着馮酸菜道:“這回可以瞑目了吧?”
馮酸菜還未開口,阿柔輕聲說:“阿橙,上回在後山你的紅繩也起了反應,會不會這小子當時就在那兒!”
宇文橙心恍然大悟,怒視馮酸菜:“老實交待,數天前你是不是在皇陵後山踩點?碰到了我和阿柔?”
“這個……”馮酸菜思緒飛轉,一時不知道怎麼扯謊。
“你老實交待同夥,我便饒你性命。”
“說話算話?”
“自然算話。”
“當時我們確實在場,不過我的同夥修爲高強,用法寶隱匿了身形和氣息,所以你們看不見,也察覺不到。”
宇文橙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啊,先給我打他一百個板子。”
馮酸菜吐出一口老血:“這特麼就是你的說話算話?”
“那我也可以不算,來啊,把他拖下去凌遲處死。”
“好了好了。”馮酸菜舉手投降“打板子就打板子,只要能活命就行。”說完瞄了眼宇文橙心沒有長開的絕美英姿,忍不住嘀咕“你說你,長那麼水靈,這麼兇殘合適麼?”
“兩百板子,打完押入王府地牢。”宇文橙心冷漠發令,挽起阿柔的手臂轉身就走,留下馮酸菜淚流滿面。
……………………
津陵王府門前,一大幫錦衣華服的男子煩躁地在外等候。
宇文橙心和阿柔遠遠看見了,心中不免一沉。
只見等候的人呼啦一下包圍上來,帶頭的華貴青年先朝宇文橙心恭敬行禮,轉向阿柔急問:“喂,老祖宗那邊無事吧?”
阿柔不理他。
華貴青年大怒:“你這小賤婢!跟你說話竟敢無視本少!你眼裏還有沒有族法家規?有沒有長幼尊卑?我這個哥哥?”
“你剛喊了聲喂,喂是誰?我的名字叫喂嗎?”阿柔據理力爭,臉蛋漲得通紅,但清澈美目微微閃爍,分明已經委屈地飽含淚花。
原來在這些所謂的家人眼中,我不過是個賤婢而已。
“司徒蕩,小賤婢罵誰?”宇文橙心冷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