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妮子跑得還挺快,老子的馬四條腿都追不上。”
馮酸菜左手插腰,右手抹汗:“你傻呀,同樣一段路,人只要走兩步,馬卻要走四步,這你怎麼追得上?”
騎驢的漢子一愣一愣:“呃……好像……是這麼回事……”
蚊帳女扶着額頭:“你倆到底誰傻?”說着朝騎驢漢連使眼色。
騎驢漢眉頭一擰:“老妮子你眼睛怎麼了?進樹葉了麼?”
“你特麼的眼睛裏還能進樹樁嘞!”蚊帳女破口大罵“你看看你兄弟已經摔死了,趕緊帶回去,我覺得還能搶救一下。”
“不——不——”騎驢漢翻身下驢,褲衩‘嗤’一聲撕裂,他連忙夾緊雙腿,跪在地上假裝大哭“我的兄弟哎,你死得好慘喲……”
“給你布,趕緊補一下,小兄弟着涼就不好了。”馮酸菜撕下自己的長衫一角。
騎驢漢一把推開他的手:“殺我兄弟,老子跟你拼了!”
馮酸菜後跳一步:“靠,明明是他自己摔死的。”
“胡說!大夥親眼看見你扔了一個炮仗,把我們五當家炸了下來。”眨眼功夫草叢裏冒出十幾號人馬,圍在花衣裳身邊捶胸頓足“五當家的,你死得好慘啊……”
一時間笑聲一片,噢不,是哭聲一片。
騎驢漢用力一拍馮酸菜肩膀:“喂小夥子,我兄弟死得這麼搞笑,你不打賞個盟主或者至尊,不賠個十萬塊上品晶靈石說不過去吧?”
馮酸菜腳趾一摳,硬着頭皮耍無賴道:“你們敲詐我,我不怕!而且我老實跟你們說,你們五當家其實不是炸死的,也不是摔死的,而是被我瞪死的。”
“哦?”蚊帳女已經站在了強盜那一邊“未請教,什麼功法能把人瞪死?”
“請教談不上。”馮酸菜矜持一笑“我這套功法就是傳說中的‘瞪瞪功’。全稱叫‘閃電疾風所向披靡無影無蹤戰無不勝瞪瞪功’。瞪一眼人,人就沒了,瞪一眼花,花就沒了。”
蚊帳女一臉尷尬:“我覺得……你這套功法最厲害的地方主要是名字長。”
“你看不起我!”馮酸菜聞言大怒“不信我試給你們看。”
周圍的小嘍囉信以爲真,左閃右避,唯恐避之不及被他瞪到。
馮酸菜最終選定了騎驢漢,瞪了他一眼,淡然道:“你的褲襠沒了!”
衆人目光聚焦過去,騎驢漢的褲衩果真開了口子。
騎驢漢面紅耳赤:“幹!這是我下馬的時候撕破的!”
馮酸菜嘿嘿一笑,也不解釋,緊接着瞪了眼他的驢:“大家瞧好了,我瞪一眼,這位大兄弟口口聲聲說的‘馬’,轉眼就變成了驢!”
“不是吧,這樣也行?”
“哇噻,真的哎。”
“大神牛逼!”
“巨神牛叉!”
小嘍囉們紛紛拜服,山呼海喝。
“這特麼本來就是驢好吧……”蚊帳女狂翻白眼“只有白癡纔會把它當馬。”
“這就是馬,不是驢……”騎驢漢說歸說,但是已經口吐白沫,氣得中風說不了話了。
話音未落,剛剛摔死的花衣裳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
“去你大爺的睜眼說瞎話,什麼瞪瞪功?老子剛纔只是昏迷而已。怎麼樣?破功了吧?老子就是不服,有本事再瞪死我!不瞪就是孫子,快啊!”
“既然沒死,十萬上品晶靈石就不用賠了。告辭。”馮酸菜轉身就跑,腳下起風。
“想得美,醫藥費少一分都不行。”花衣裳一揮手,神識力輕描淡寫擋住了馮酸菜去路。
馮酸菜從來喫軟不喫硬,見跑不了,只能回來據理力爭:“賠你個大頭鬼。”
“不賠不準走!”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馮酸菜光棍得很。
“你卑鄙無恥耍無賴,生兒子沒屁股眼!”
“你子孫滿堂,全是兄弟幫忙。”馮酸菜針鋒相對。
“我在你家祖墳上跳舞!”
“我劈你家祖先牌位當柴燒!”
“#¥%*……”
“&@#*……”
馮酸菜和花衣裳雙手插腰互相咒罵,你來我往,此起彼伏,唾沫橫飛,飛沙走石,罵得彼此口乾舌燥,七竅生煙,烏煙瘴氣,氣壯山河,河東獅吼……
罵到最後兩人同時癱倒,花衣裳氣喘吁吁:“大當家,這小子我收了,嘴炮威力十足,前途絕對不可限量。”
馮酸菜兩眼暴突:“強盜也要收弟子?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花衣裳強撐起身,給十幾個小嘍囉發錢:“好了好了,今天就到這吧,散了散了。”
小嘍囉們紛紛抱怨:
“五當家的,羣演費用又跌了啊?”
“就是就是,多給點嘍,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
“哎呀,生活不易,大家都忍忍吧。”花衣裳也很無奈。
馮酸菜一骨碌爬起來:“靠,這些人都是僱來撐場面的?你們不是真強盜?”
蚊帳女拍了拍他肩膀:“我們可是堂堂中仙門的長老,隱退修仙界幾十年的高手,你不要有眼不識泰山哦。”
馮酸菜嘴下毫不留情:“你們幾個加起來應該有泰山那麼重了,其它看不出來。”
“休得無禮!”花衣裳威嚴道“本座人送外號花道士,法號若智,百十年前縱橫修仙界,縱橫捭闔,無人能敵。”
“花弱智……”馮酸菜雙手抓臉,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
騎驢漢抹掉嘴角白沫:“在下搬雷手倪泰馬,曾經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一表人才,才高八斗,鬥志昂揚——算了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帥啊。”
“搬雷手……你他媽……”馮酸菜雙手揪着自己頭髮,笑得觸電一樣顫抖。
這時又有三人從天而降,花若智連忙招呼:“二當家,三當家,四當家,遲到了啊。”
“我來好久了。”爲首一個禿頭胖子環施一禮,面向馮酸菜“我叫錢中午,是西貝門二當家的。”
另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上前:“我叫孫傍晚,是三當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