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犯馮酸菜,罪證確鑿,判,斬,立決。”
斬,立決。
斬,立決。
斬,立決。
判詞像回聲一樣嘹亮而冷酷。
一切都像虛幻夢境,可身上的劇烈疼痛,內心的絕望煎熬卻又如此真實。
眼看着令籤落地,馮酸菜兩眼一翻,再次昏厥。
深夜,馮酸菜蜷縮在潮溼陰冷的監牢中,每一口呼吸都是直衝天靈蓋的惡臭,嗚嗚咽咽,瑟瑟發抖。
“你醒了?”鄭勤壽連忙遞上水袋。
馮酸菜一愣,連忙張嘴痛飲,咕咚咕咚。
鄭勤壽唏噓道:“渴了吧,慢慢喝,我還給你準備了雞腿呢。”
馮酸菜噗的一聲全噴了出來:“我擦咧,這特麼不會是斷頭飯吧?”
“你倒是挺有經驗。”鄭勤壽靠着籠子“快喫吧,喫完了好上路。”
“我去你大爺的,哪有大半夜問斬的,不都是午時三刻嘛?!”
鄭勤壽道:“今晚喫完,明早沒得喫的,直接送刑場,是馮紹殷拼盡全力給你加的急,他還打了招呼不能給你送飯菜,你的那些朋友也不來,我看你可憐,偷偷進來的,就當做件好事嘍。”
馮酸菜鼻腔一酸,強忍着不哭:“鄭老哥,你能來真是太好了,咱們做個交易,只要你能救我出去,多少晶靈石我都給,成不成?”
鄭勤壽‘嘖’了一聲,爲難說:“不是我不救你,而是我不賒賬呀,你的儲物袋被沒收了,拿什麼付錢?”
馮酸菜急道:“你救我出去,帶我偷了儲物袋不就有錢了。”
鄭勤壽一聲輕笑:“那我爲什麼不直接偷儲物袋呢,省一個步驟不說,還能獨吞你全部的財寶,相當於莊閒通殺。”
“滴血認主的大哥,沒有我,你打不開儲物袋,咳咳……”馮酸菜劇烈咳嗽,呼吸急促。
鄭勤壽笑道:“法寶確實認主,但只要掠奪者的修爲高過儲物法寶主人,便似探囊取物一般。”
馮酸菜壓着嗓門:“我的儲物袋原本是慕容俊的,他說這袋子一經認主,修爲再高也打不開,騙你是小狗!”
“真的嗎?我不信。”鄭勤壽一臉微笑。
馮酸菜幾乎是在懇求:“再說了,咱們兄弟一場,你幫我一下怎麼了?我馮酸菜會永遠記着你這份情的。”
“別忘了我的外號叫翻臉天王,認錢不認人的。何況親兄弟明算賬,像咱們這種異父異母的兄弟,差不多就得了。”鄭勤壽搖頭晃腦“最關鍵的一點是儲物法器的主人一死,滴血之誓自動取消,你明白吧,我不取,雲霜宗的長老也會平分,咱們兄弟一場,便宜他們總歸是便宜我好。”
馮酸菜大怒:“我特麼謝謝你了,還過來通知一聲要搶我儲物袋。”
“叫什麼叫?”監牢另一頭的獄卒立即罵罵咧咧地過來。
鄭勤壽拍了拍馮酸菜肩膀:“要怪就怪你沒有管住下半身,喫飽了下輩子注意點吧。”說完飄然離去。
馮酸菜落到這個境地哪裏還有胃口,但爲了有力氣逃跑,他還是趁獄卒離開後含淚吃了兩大碗。
熬到天亮,馮酸菜被牢頭強行戴上鐐銬,關入囚車押赴刑場。
沿途早有人圍觀,一個個怒聲痛罵,唾沫橫飛:
“馮酸菜,你表面成立女修聯會,背後卻如此傷害女子,真是人面獸心!”
“沒錯,你這禽獸不如的小渣渣,斬首便宜你了,你這種東西應該被千刀萬剮!”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們都看錯你了馮酸菜!”
一時間圍觀人羣朝他扔去各種東西。
馮酸菜忍無可忍,大罵回敬:
“我去你們十八代祖宗,扔菜葉扔石頭也就算了,還特麼扔飛鏢和斧頭!別讓我出來,否則小爺打爆你們狗頭!餵你還來!”
就聽一個路人大叫:“哎呀,不小心把老婆扔出去了……”
好不容易捱到刑場,馮酸菜發現今天要斬幾百號人,自己排在末尾,輪到了也要到半夜,加上護術寶能擋一次致命攻擊,正好方便逃跑,心裏總算高興了點。
突然刑場上一條赤膊漢子氣昂昂過來,一把揪住他:“你是馮酸菜?”
馮酸菜東張西望:“我不是啊,我姓美名男子,你們找錯人了。”
赤膊漢子攤開畫像:“明明就是你!!”
馮酸菜大叫:“你們找的人是馮酸菜,關我美男子什麼事?”
“少廢話,上面的人吩咐了,不管你叫什麼,長成畫像上這個樣子就得第一個處斬。”
“我頂他個肺,哪個王八蛋這麼狠?”馮酸菜兩眼暴突。
“刑州世子馮紹殷知道不?是他給你插的隊,還讓你不用謝。”
“馮紹殷這個冚家鏟……”馮酸菜欲哭無淚“至於嘛,一點小仇記這麼久,怪不得他長那麼難看,相由心生啊。”
“你罵吧,罵破喉嚨他都聽不見的。”赤膊漢子嘿嘿怪笑。
馮酸菜猛然掙脫,在地上艱難打滾:“救命啊,草菅人命啦,我明明是美男子,卻要被當成馮酸菜斬掉,還有馮紹殷這鳥人,公報私仇!你給我出來!”
最終是兩條壯漢把馮酸菜擡上刑臺,一個按頭,一個按腳。
刑州世子馮紹殷終於現身,還志得意滿,無比囂張地拍了拍他臉孔:“馮酸菜啊馮酸菜,現在知道得罪本世子是什麼下場了吧,下輩子注意點,別再這麼莽了。”
馮酸菜呸的一聲,噴出一臉盆那麼多的口水,直接給馮紹殷洗了個頭還帶洗臉:“去你女馬的!”
馮紹殷發出尖叫:“啊!!你這混帳又把口水噴在本世子臉上!啊……啊……量還是這麼大……啊……快……快給本世子斬了他!”
臺下很快走來一個老頭,顫顫巍巍的,拎着鬼頭大刀的手還一直在抖。
馮酸菜兩眼暴突:“喂,這就是你們的不對啦!我是斬立決啊,你們弄個凌遲的師傅過來幹嘛?”
拎着鬼頭刀的老師傅溫和如玉:“老朽只會砍頭,不會凌遲,你放心吧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