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刀都十分認同。
但在怎麼對張輝實施抓捕的問題上,我們卻產生了分歧。
程城堅持要出動特警隊,而我卻覺得不必這樣大動干戈。
我提出我的反對意見:“先不說張輝那個小麗,你知道有多危險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她除了控制死屍之外,還有什麼別的能力,人多不一定有用的。”
程城搖頭道:“正是因爲危險,所以纔要做到萬無一失啊。”
我脫口而出:“好,你弄那麼多人去,萬一再整出一個517重案怎麼辦你不能因爲自己心裏的魔怔,就不顧手下的性命”
這句話一出,程城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517重案”,正是市裏城南醫院的那件案子,數百人慘死,程城也失去了妻子,女兒程小紫還搭上了一隻手臂,實在是程城心中最沉痛的傷疤詳見罪惡連鎖分卷。
而在我看來,也正是因爲那起事件,程城一改以前那種保守的作風,變得有些太過激進,一聽見靈異事件發生,就有一股不惜任何代價只要急着破案的勁
實際上,當我不吝以最黑暗的角度去揣摩程城的心態,我便發現,程城對於靈異事件如此熱衷,一個深層次的原因,可能是想要找到復原他女兒程小紫手臂、甚至復活自己妻子雖然現在可能只是程城潛意識內一個極小的念想,可一旦這個念頭生長茁壯起來,也會變得相當可怕。
這也是我在黑水鎮事件之後,便總想對程城隱瞞一些靈異事件細節的原因尤其是我身上的虺紋和那塊刻着“陰冥血籍”的血玉我怕他一時糊塗,動了歪念。
但此時我一時衝動,逞了口舌之利,再看程城那極爲難看的臉色,我自知語失,但又有點拉不下臉道歉,氣氛就僵在了那裏。
“阿吉,說案子就說案子,不要扯上別的事情。”老刀趕忙打圓場,先說了我一句,然後再回頭去勸程城,“老程,阿吉也是無心的,他的意見,也爲了你考慮你想想,要是真的出了事,你怎麼向上面交代老程,想想黑水鎮那件案子”
在黑水鎮那個事件中,有兩名刑偵隊員殞命,這種事情只能有一,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假若這樣的話,程城刑偵科科長的位置,恐怕很快便會被擼下去。
畢竟警務局是警察機構,是維持社會治安的,不是行軍打仗的,警員折損,不僅消耗警隊的士氣,而且會令警務局承擔很大的社會壓力光是安撫家屬的撫卹金便是一個天文數字,行政資金撥下來可不是爲了支付撫卹金的啊。
相比而言,當然是老刀的話更令程城動容,而我也順勢就驢下坡,對程城道歉道:“程隊,我一時失言,抱歉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程城卻一臉嚴肅,朝我搖搖手,鄭重其事道:“不,你說得很對,我有些魔怔了。”
我見他眼神黯淡了下來,知道他是發自真心。
可我心裏卻深深嘆了口氣程城還以爲我也和老刀一樣,是在爲他的仕途考慮,殊不知我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我雖然是口誤,但未必沒有藉着胡言遞上一句真話的意圖。
誅心的話,很多時候是不能明言的,因爲太露骨太直接,正所謂忠言逆耳,又有一句話叫做“言者無心,聞者有意”,那不是一般關係就敢亂講的,而我和程城的關係,恰恰不如和老刀、李逸那麼鐵,所以,我得藏着掖着,暗暗遞話過去只可惜,程城竟未能會意。
大致的方向就此定下,具體的計劃當然由程城制定,而且到時還需要他做現場指揮,所以,實際上真正實施追捕行動的人,只有我和老刀。
驅車前往目的地的途中,我們都穿上了裝備防刺背心、通訊器、手槍等。
“可想死你啦,老夥計可惜啊,我可能這輩子都再沒有機會迴歸警隊嘍,唉”
穿戴完畢,老刀一手拔出別在腰上的警槍,另一隻手像是摩挲情人的肌膚一般撫摸着,那語氣更是說不出的肉麻,直激得我起雞皮疙瘩,渾身不自在。
這傢伙當然也有持證的佩槍,但一般都不會帶出來,這一次就屬於沒帶槍的情況。
錦官城市的北區,早先是工業基地,現在已經荒廢了幾十年,相對於錦官城市的其他區域,這裏地廣人稀,張輝選擇在這裏落腳,算是選對了地方。
那個臨時蜂場,位於城北六朢山的山緣,六朢山原本盛產煤礦和鐵礦,我們這一路驅車,就經過了兩個已經廢棄的露天煤礦場,一個古舊到類似廢墟的小鐵礦窯子,一個軋鋼廠,還有一個燃煤發電站。
“翻過這個丘陵,就是蜂場了。”
開車的警員將車停在了靠山的路邊,程城在車載導航上調出3d地圖,爲我們講解:“特警隊已經繞道到這座山的背後去了,正面有我們刑偵科的同事,等各隊就爲,你們就可以出發。”
老刀臉上擠出笑:“老程,不要這麼教條主義嘛,我們現在就出發,但只是觀察一下地形,決不會翻過山脊擅自行動,一切聽你的命令。”
這個要求也算不過分,加上老刀本來就曾經是刑偵隊的尖刀兵,經驗老道,有他帶着我,肯定不會壞事至於進了蜂場,那就反過來了,老刀成了副手,一切靠我的手段了。
程城一答應,我們兩個立刻竄出了警車。
老刀這個傢伙雖然離開警隊那些年了,自我訓練卻一直沒有拉下,他一馬當先,在傾斜度超過三十度的山坡上蹬得飛快。
我雖然也談不上四肢不勤,但身體素質比起老刀來還是差的有點遠,尤其老刀是受過極爲專業和系統的軍事訓練的,我打起架來則純粹只有街頭鬥毆那幾招陰狠的稍微夠看,對上老刀幾下就要被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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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我胸口處一陣陣火熱,渾身充滿了力氣,居然硬生生跟在老刀身後,尾隨他一路飛快爬上了山坡。
老刀一口氣爬上了足夠兩百多米的斜坡,快到山脊處時,才停了下來,一回頭看到幾乎只落後他兩三個身位的我,一臉驚詫:“我靠我還以爲你現在還在半山腰呢,怎麼跟得這麼緊你最近吃了多少烤腰子,還是吃了別的大補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