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語輕嘆一聲,“所以,現在的重點就是,找到吳帆身上那個小的‘關鍵因素’?”
“沒錯。”小醫聲音高亢。
秦語皺了皺眉,“他能戴在身上的……那會是什麼?”
“我檢索了從古至今的資料記載,可能是符籙,也可能是法器。”小醫說道。
“我們連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怎麼找?”秦語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小醫卻道:“現在不知道,等你找到了,我就知道了。”
“你知道了,也沒辦法告訴我呀!”秦語嘲笑它,“你腦袋生鏽了嗎?我們的聯繫,會被他屏蔽。”
小醫這次倒是沒有反駁,反而沉默了很久。
它沉默的時候,秦語才感覺到花廳裏的氣氛有點兒古怪。
原來,楚延年和武王,坐着不動,來了一場眼神殺。
武王大約是慘敗了,此時,有點兒萎靡不振,“神醫……想想辦法,好歹救他一條命。”
秦語沒應聲,小醫恰滴滴道:“有了已經佈下的聚靈陣,咱們的聯繫雖然不能像在這兒一樣,但交流應該是沒問題的。只要吳帆不是在皇宮裏頭。”
“你想,他已經發病了,武王會把他安頓在皇宮嗎?他不在皇宮,他身上的東西,對咱們的影響,一定不如在皇宮裏那麼大!”
小醫語氣篤定,但秦語卻聽明白了,“這都是你的推測而已。”
“你可以驗證一下。”小醫說。
秦語微微蹙眉,“他是否在王宮,可以直接問武王。但你我的聯繫會不會受影響,則非到地方,就不能驗證。”
小醫滴滴一聲,“秦語……你怎麼變得如此謹慎了?”
秦語沉默片刻,“因爲……我討厭吳帆。不想去醫治他。”
“我們不是去拿回他身上所藏匿的關鍵之物的嗎?”
“說的輕鬆,好像我們已經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在哪裏了!”
“去了,不就知道了?”
“但我擔心的不就是,去了,還是不知道嗎?”
小醫和秦語的對話,再次陷入僵局。
武王看着秦語的表情變幻不定。
他更加琢磨不透她的心思,只好試探的說道:“只要神醫肯去,不管是否能醫治的好,都算我們已經盡人事……”
“我爲什麼要對他盡人事?我很討厭他,恨不得他立刻就死。我不是大夫,我是你武王的客人。我被邀請來,只是爲了治瘟疫。我該完成的事情早已完成了。”
“吳帆不論落到怎樣的地步,都是他咎由自取。”
秦語本來和小醫爭論,就已經不高興了。
武王的話顯然更惹了她。
秦語說話很衝。
武王頓時閉嘴,臉色不愉,且狐疑地看着她。
“吳帆幾次害我家夫人,武王不會不知道吧?在大夏的時候,他和我家夫人便有齟齬,他如今又追來若羌,設計陷害,武王要求我家夫人以德報怨……有點兒強人所難了。”楚延年說話間氣場大開。
武王不由渾身一震,錯愕看着車伕。
阿飛真的只是一個車伕而已?
“那便……算了,是我這要求唐突了。”武王臉色不好看的起身說道。
武王正要離開時。
秦語卻忽然改了主意。
“等等,我去。”她說。
武王和楚延年都詫異的看着她。
“不必勉強自己。”楚延年說。
武王則微微眯起眼睛。
秦語笑了笑,“治不好,不關我的事吧?”
“那是當然……”武王點頭,他怎麼覺得,秦語不像是要去救人,倒像是要去殺人呢?
不過……不至於吧,她一個女子,還是個大夫。一定是他想多了。
她可能只是想去看看他的慘狀,幸災樂禍一下罷了?
秦語是被小醫說服的。
小醫說,吳帆已經誤入歧途太久,成爲“邪道”了。
但他能在短時間內,提升這麼快,一定另有原因。
以前的他,不可能察覺小醫,更不可能用陣型或是符,就影響到秦語和小醫的聯繫。
不能敵人進步了,他們卻連敵人爲什麼進步都不知道。
那豈不太被動了?
倘若吳帆的進步,是因爲,他拜了什麼邪道爲師……
那還是儘早摸清楚底細,儘早防範的好。
未免再被吳帆身上不知明的東西干擾,小醫耗費巨大能量,在臨近吳帆所住之地時,就開始掃描檢測。
“掃描檢測結果,干擾器就在他身上。”小醫說道。
“這不是上次就知道的嗎?”秦語哼道。
“那這次就當再確認一下嘛!”小醫嘿嘿一笑。
馬車在太監的宅院內停下。
武王同秦語和楚延年一起往裏走。
三人都是敏感之人,還未走進關着吳帆的院子,就已經感受到一股異樣的氣息。
太安靜了。
靜得就像沒有一個活物。
連一聲蟲鳴鳥叫都沒有。
“人呢?看守和伺候之人都去哪兒了?”武王不悅問道。
他聲音落地,才見院門口的石頭和樹後鑽出兩個人。
兩個人面色發白,嘴脣烏青。
“中毒了?”秦語驚訝問小醫。
小醫立刻掃描,片刻之後說:“沒有中毒,但體內激素不穩定,腎上腺素過高,人處於極度緊張的狀態。”
“躲起來做什麼?”武王皺眉問道。
幾個人臉色更加難看,“回稟武王……不躲起來不行啊。吳道士看見人影,聽見人聲,就會更加狂躁……”
幾個人話沒說完,院子裏就傳來,如野獸咆哮之聲。
幾個人臉色難看,不由把手落在刀柄,劍把上,本能的握緊了。
秦語和楚延年對視一眼,“進去看看?”
秦語點點頭。
她和楚延年走在前頭,楚延年闊步超過她,又在她前頭一步多的位置。
“你知道是什麼情況嗎?”秦語問小醫,其實,她是想聽見小醫的聲音,惟恐一靠近吳帆,小醫又失聯了。
“還不太清楚,遠距離掃描不夠準確。”
還好,小醫的聲音很清晰。
但她和楚延年站在鎖着的屋門外時,小醫忽然嘶鳴一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