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低頭走路,一聲不吭。
應該也是默認了她孃的話。
是該死心了。
她喜歡慕啓,也努力過了,這份心意不被人家接受,那麼,就要試着放下了。
倒也沒什麼遺憾。
“娘。”
“我去跟月紅嬸嬸說幾句話。”
她忽然睜開張春娟的手,扭頭往不遠處的慕家跑去。
“哎——”
“你這孩子……”
張春娟急的直拍大腿。
也緊追了過去。
兩人跑了沒多久,就遇見了連着串兒鑰匙往麥田方向走的馬月紅。
“秀兒,你這是?”
她以爲張秀是不甘心,又回來刨根問底兒的追問。
可沒想到。
張秀停在她面前,衝她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
“嬸嬸,俺不知道慕啓的對象長啥樣,但也能想象出來,能讓他喜歡,一定是天仙般的人物。”
“所以,俺等着他帶對象在村兒裏露面兒的那一天。”
“到時候男俊女美,肯定能讓村裏的大姑娘小媳婦兒都炸翻了鍋。”
她黑黑的臉上是真誠的笑:
“嬸嬸,俺爹跟大隊長說的話,您就當他是放了個屁,千萬別當真。”
“等你家擺席,俺一定帶着全家人,真心實意的來道喜。”
她說完,就利利落落的走人了。
徒留她娘一臉懵的跟馬月紅四目相對。
半晌。
“噗嗤……”
兩人同時笑出了聲。
“春娟,你養了個好閨女。”
馬月紅讚賞道:
“現在說話這麼坦蕩,形勢又利落的姑娘,不多見。”
因爲重男輕女現象普遍,所以農村的很大一部分女孩兒在長期不公平的對待下,都養成了膽小又怯懦的性格。
張春娟心裏被誇的美滋滋,嘴裏卻嗔怪:
“嗨呀,俺閨女哪兒有你說的恁好?”
“也就是她是俺家的長女,他爹把她當半個男孩子養,才養出這樣的性格。”
……
說親的事終於解決。
中午下工回來的慕保國在慕啓面前,總算不心虛了。
甚至還有心情跟幾個兒子一起調侃他:
“某個人說的有對象,卻連一張照片都不拿出來讓咱們一家人看看。”
“我還想看看未來兒媳婦兒是啥樣,好認認臉。”
否則萬一有機會碰到面兒,他不認識對方,把人當陌生人對待咋整?
慕老大和慕劍鋒也都附和他,圍在慕啓身邊起鬨。
煩不勝煩的慕啓通紅着一張臉,幾分鐘喫完一碗飯後,就躲進了自己的屋裏午睡。
任由跟着大人們胡鬧的幾個侄子把門拍的咣咣響。
慕南南脖子上掛着小圍脖,一邊喫着許蘭心喂進嘴裏的飯,一邊同情的看了慕啓那被拍的搖晃的木門一眼。
他們一大家子在去年就搬進了這座大大的青磚瓦房裏。
當時還熱熱鬧鬧的請了村兒裏的人來喫飯。
不過蓋了瓦房已經足夠惹人眼紅,爲了不再招搖,家裏的用具除了舊到不能再用的,其他還是以前老宅子裏搬過來的。
就連老宅子裏的棗樹,在她軟磨硬泡的攻勢下,也被連根拔起重新栽種到了這裏。
但是像木門,就是有好幾十年曆史的舊門。
她還真怕四叔的門會被拍出幾個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