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先鬆開我,咱們有話好好說……”
他語氣示弱,李來弟卻完全不再給他耍滑頭的機會。
帶着你道的一拳狠狠砸在了他的臉上,刺耳的喊聲劃破黑夜。
“啊——”
許榮畢竟已經年邁,李來弟這一拳下去就讓他頭暈眼花,嘴角出血。
“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再不說出來項圈在哪裏,我就去你家搜!”
李來弟咬着牙,狠聲威脅:
“別抱着僥倖心理,覺得我找不到你家在哪兒,你可別忘了,收養我妹妹的是高家。”
“高家曾經的地位,我想你一位京都本土人士,應該是知道的。”
許榮被她死死的按着,終於,在他手臂即將被李來弟掰斷之前,坦白道:
“項圈被我挖出來放到骨灰盒裏了。”
其實最開始他是想給徐雪的,但因爲之前進行交易的時候,他答應了李來弟,回京都的這一天不能直接回家,而是要在高家附近偷偷的等着她,直到兩人在公墓裏匯合之後,她拿到項圈才能放他回家。
他並不是一個遵守約定的人,可由於儘管同在京都,許家離高家還是很遠,以他現在的身子骨,只能坐車回家。
於是身無分文的他,只能等跟李來弟匯合後從她手裏要點兒錢。
“項圈的是我耍小聰明瞭,”
聽見他這樣詆譭百花村傳承了數百年的禮教,姜水不高興了:
“百花村以輩分爲重,這是我們村裏祖宗留下來的規矩!是我們村的傳承和信念!任何村民都不能打破,必須遵守!”
“你覺得我小妹年紀小,當不起別人的一聲小祖宗,可我小妹七月能言,八月能走,一歲背詩,三歲作文,現在更是以五歲的年紀,就成了村裏輩分最高的大學士,房先生的學生!”
“她是房先生唯一的學生,房先生在村子裏被尊稱爲房祖宗,那麼我小妹身爲他的學生,被稱呼一聲小祖宗,又有什麼不可以?”
老師的輩分大,學生的輩分自然也會跟着水漲船高。
林冰沒想到他的隨意吐槽,竟然能引來妻子這麼大的反應。
爲了防止爭吵,他只好暫時性的低頭認錯:
“好好好,是我錯了,咱小妹又聰明輩分又大,被人叫祖宗是應該的,大不了以後我也跟着叫她小祖宗。”
姜水心裏還有怒火,但聽到他的最後一句話,不由得微嗔的瞪了他一眼:
“咱們跟小妹是一家人,沒必要跟着村民們喊,只要咱們在心裏敬着小妹就行。”
“嗯嗯,知道了。”
林兵敷衍的點了點頭。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全被姜眠聽見了。
她靠在狗子娘懷裏,撅着小嘴,覺得大姐夫有點兒討厭。
百花村與旁的村子是不同,但是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風俗習慣,是值得尊重的。
你看不慣這些習慣可以在心裏憋着,但你要是因爲看不慣而口出妄言,這就是不禮貌了。
當年大姐嫁人結婚的時候,她只有一歲,那時雖然看大姐夫的面相,覺着他並不是個良人,但由於自己人小言輕,她也沒能力阻攔這門婚事。
現在嘛,大姐夫的面相更不勝從前。
一塊塊兒分劃好的水田裏,家家戶戶的村民們正彎着腰,利落的往水田裏插秧。
姜眠眼尖的看見了屬於她們自己家的那塊水田。
狗子娘把她放下,她撒開腳丫子就跑:
“爸爸,媽媽,大爸,大媽!”
“大姐回來了,我帶着她來找你們了!”
嘹亮的小奶音在水田裏迴盪。
姜衛平和張婷玉瞬間直起腰,濺到泥點子的臉上也立馬換上了開心的笑。
“咱閨女來了,我還以爲她要在石橋上再坐上個一天呢。”
張婷玉一邊說,一邊把手裏的秧苗放下,淌着水去接姜眠。
姜衛平沒去,而是把手伸進水田裏邊兒,抓來抓去的像是在摸什麼東西。
姜水的爸媽姜文海和李春玲,一看自家閨女和女婿從縣裏回來了,在河裏匆匆的洗了洗手,就去水天邊上接人了。
那邊的張婷玉已經在姜眠的臉上親了好幾下了。
“哎呦,媽媽的小豬豬,你可算知道來田裏看看你媽了。”
她的語氣怨念的說道。
姜眠知道自己這幾天一直去石橋上守着,冷落了她,便主動抱住她的脖子,嘟着嘴,響亮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媽媽最好了,以後眠眠天天來田裏看你,還給你和爸爸大爸他們帶水喝。”
張婷玉聽了心裏甜滋滋的,可眼看天氣越來越熱,她可捨不得自己的寶貝閨女在大熱天兒的,拎着水壺往水田這邊走。
“算了吧,媽媽知道眠眠心疼我們就夠了,送水的事兒有你二哥他們幹,用不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