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門外突然響起村民們的問好聲。
“大隊長,你們不是送老四去火車站了嗎?”
“咋這麼快就回來了?”
慕保國沒回答他們的話,而是皺着眉問:
“你們不在曬穀場,擱這兒幹啥?”
作爲監工的陳大娘心虛的咳了兩聲:
“沒,沒幹啥。”
就是看了一場熱鬧。
她對馬月紅使了個眼色,就急慌慌的帶着聽牆角的衆人走了。
“唉——”
“你們……”
身後傳來慕保國有些生氣的聲音:
“下次你們再這樣消極怠工,我就扣你們工分兒!”
馬月紅不想在李家門口多待,抱着慕南南催着他走了。
李家的門是開着的。
他們一家人目不斜視從門口走過的那幾秒鐘,慕南南偏過頭,對上了李來弟通紅的雙眼。
她微微張了張小嘴……
李來弟看清了她的口型,氣的差點兒摳破了掌心。
“你演的戲很好看”
這是慕南南說給她的話。
她撞開仍沉浸在鉅額票據裏的張琴,狠狠地將大門關上。
馬月紅等人聽見聲響,不由得都翻了個白眼兒。
慕升轉過頭,衝着她家門口呸了一聲。
門後的李來弟一拳錘在門上,眼裏的怨恨濃得化不開。
慕!南!南!
我跟你,不死不休!
……
而那邊坐在汽車裏的張軍,正被張凱的廢話擾的煩不勝煩。
“爹,我跟您有十年都沒好好喫上一頓飯聚一聚了,這回我跟小曼大老遠的從京都趕回來,就是想在您老跟前多儘儘孝。”
他見張軍沒反對,又小心翼翼的道:
“爹,其實,我入贅到高家,取了小曼,是我的福氣。”
“要不是有小曼和岳父岳母相助,我現在的職位絕對不可能做到這麼大,您前幾年退休散夥的事兒,也絕對不可能那麼順利。”
張軍冷眼斜了過來,他趕緊改口:
“當然,我也不全是因爲想要升職才成了您口中的,的……”
他似乎有些難以啓齒,卻還是說了:
“喫軟飯。”
“軟飯男。”
“我承認您當時教訓我的對,我跟小曼剛開始也只是互相利用,她需要一個男人幫她撐起高家,而我需要跟她成親保住我的學位。”
“您也知道,以您當年的那種身份,我沒被學校勒令退學已經是學校最大的寬容了。”
他當年也是真的迫不得已。
張軍冷眼打量了他一會兒,才終於開口:
“你跟我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是想讓我原諒你,理解你當初的難處以及我身份帶給你的麻煩,還是,別有所求?”
他是當過暗地組織組長的人,張凱對於他敏銳的洞察能力,毫不意外。
“我的確是有事求你。”
車開進了一個偏僻的小巷裏,他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睡着了的兒子,道:
“京都亂了,比之前兩年還要亂,連紀家那樣的百年老牌家族都受到了不小的波及,高家也堅持不了多久了,所以……,我想把小帥留在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