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再一次見識到了,她的清醒和見解,完全不像是一個小孩子,甚至是超過了活了好幾十年的大人。
盛景溫柔的注視着她。
再一次的覺得,能擁有這樣一個妹妹,是他的榮幸。
已經快要到了慕家門口。
“哥哥,我不想回家,我想去後山。”
慕南南心裏有些疑惑,需要去找樹媽媽解開。
她百般央求着擔心她身體的盛景和明哲幾人。
最終在她的軟聲軟語,以及撒嬌的攻勢下,幾人還是輪流抱着她去了後山。
此時的後山。
已經恢復了幾分鬱鬱蔥蔥的樹木,遮兒住了不是那麼強盛的太陽。
空寂許久的林間,也時不時傳出幾聲鳥兒的啼叫。
完全長成大熊的大黑,正在兇猛地追着一頭白虎跑。
大大的熊爪子落在白虎身上,看似力道很重,實則卻只是輕輕一拍。
白虎通身雪白,沒有一絲雜毛,額頭正中間有一個十分鮮明的王字,它回頭朝大黑兇狠的吼叫了兩聲,不耐煩的樣子,像是隨時都有可能跟着頭大黑熊打架。
老虎是動物之王沒錯,若是體格很大,成年了的大老虎,做出這樣一副威脅的姿態,大黑興許會忌憚的不再對它出手。
可現在的白虎,只是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半大幼崽。
儘管它是上一任虎王的兒子,繼承了他父親精純的血脈,和強悍的戰力,可纔不過五個多月大的它,完全不是個頭有它兩倍之多的大黑的對手。
一熊一虎焦灼的對峙。
“吼吼吼吼吼——”
這是大黑的叫聲。
老虎崽崽,那裏有偉大的超自然生靈在棲息,在反饋給大地力量,拯救這一片地方的所有生命,你不能過去打擾到她。
白虎暴躁的前爪伏地,喉嚨裏發出威脅的低吼:
“嗷吼吼——”
我知道那裏有一個超自然生靈,她身上散發出來那種類似於我母親的氣息吸引着我,促使着我去接近她。
“吼吼——”
我只是過去看看她,對她沒有任何惡意。
“吼吼吼——”
你說不讓我過去打擾到她,可是我都看見,每天都有一個人類男人上山去陪她說話。
大黑的熊嘴微張。
似是沒想到這個小不點兒的老虎崽崽,竟然會把它這個聰慧威猛雄壯後山武力值第一的熊大王,給堵的還不了嘴。
趁着它愣神的功夫,白虎幼崽四肢蹬地,飛了一般的朝着柳樹栽種的方向奔去。
“吼——”
察覺到的大黑立馬追了過去。
熊大王的話一言即出,四虎難追!
它今天絕對不會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白虎幼崽,接近到南南那位偉大的樹媽媽。
長粗了一點的柳樹下。
慕啓戴着一副金絲眼鏡,將他清俊的眉眼遮擋在了鏡框下,他低垂着頭,半靠在柳樹上,整個人籠罩在幾縷微弱的陽光。
只從上面俯視着他,才能看見他常常的睫毛和不斷張合的薄脣。
他手裏捧着一本藍皮白字的書,隨着書裏的字一個一個的念出,他菲薄的紅脣漸漸蔓延開了淺笑。
金色的眼鏡框兩邊垂着細細的長鏈,每每他翻動書頁時,細鏈就會跟着他的動作微微搖晃。
他整個人沐浴在光裏,溫柔清雋的不像話。
重新修煉回一絲絲實體的柳伊,跟他一樣半靠在樹幹,兩人的動作像是複製粘貼,完完全全的一模一樣。
可不同的是一個在樹外,一個在樹內。
今日份的書讀完了。
慕啓慢條斯理的把手裏的書合起放好,然後擡手乾澀微痛的喉結,最後,才慢悠悠的把掛在鼻樑上的眼鏡摘下。
沒了眼鏡的他,少了一分溫潤,多了一絲成熟。
他聲音微啞的道:
“伊伊,今天的書就讀到這裏,我已經在這兒待了一天了,太陽下山之前,我必須趕回家裏,不然娘一定會追着我問來問去。”
柳伊不自覺的透過那一層樹幹望向天空。
發現太陽已經漸漸往西傾斜了。
對她動作一無所知的慕啓,繼續說道:
“我最多隻能再在這裏陪你一個小時。”
“剩下的這一個小時裏,我跟你說一說我的近況吧。”
他擡手用指腹刮蹭着柳樹的樹幹,然後說:
“老師前一段時間給我寄來了一封信,信封裏有我的畢業證書,也有老師所在的研究室的聘請書。”
“我收下了畢業證書,家裏的人都高興壞了,特別是南寶,她那兩天幾乎每天都會以出門兒溜圈兒消食的名義,驕傲的昂着頭沿路跟人說着,‘我四叔王京都大學畢業了,他現在是一名大學畢業生,而且是全省乃至全縣,唯一一個從京都大學畢業的大學生,可光榮可光榮啦’。”
他學着慕南南奶呼呼的可愛語氣,讓聽他講話的柳伊,眼裏染上了笑意。
沒她陪在南南身邊的日子,南南還是一樣可愛啊。
慕啓像是心有所感似的感知到了她的歡快情緒,繼續跟她講述着一些有關於慕南南的趣事。
柳伊也從他繪聲繪色的敘述中,想象出了關於她孩子的一幅幅生動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