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了一覺。
再醒過來的時候，顧青裴就在邊上含情脈脈的看着她。
四目相對，異樣的情愫在滋生着。
宋南衣下意識的有點害羞，趕緊躲開了。
“幾點了？”她趕緊問道。
顧青裴就擡手看了一眼表，“十一點半。”
居然睡了快兩個小時。
宋南衣有點震驚，又道，“那差不多可以喫飯了，然後喫完飯我們收拾一下，去附近的鄉親家裏面買一點土雞蛋，就去見王敬之吧。”
對於王敬之這種級別的人，送什麼山珍海味人，稀奇的玩意兒，已經不適合他了。
不如送點實際的。
土雞蛋營養好，很適合他喫。
顧青裴在這些事情上都聽她的，點了點頭，就起身，帶着她去食堂喫飯。
在食堂裏面，宋南衣遇到了阮棠。
她打了一碗麪，心不在焉的用筷子在裏面戳，快要把面給戳成麪糊。
“想什麼呢？”宋南衣就走上前去，輕聲問道。
聽到宋南衣的聲音，阮棠這纔回過神來，朝着她擠出一個微笑來，“南衣，你也來喫飯啊，啊，還有顧大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不久。”顧青裴就回答道。
阮棠哦了一聲，又低下頭去，繼續虐待那碗麪條。
“還在想沈懷桑的事情？”宋南衣看不下去，乾脆開誠佈公。
話都挑得這麼明白了，阮棠也不想再裝糊塗，就朝着宋南衣點頭，“對，在想她的事情。”
“有什麼想不通的，你說。”宋南衣說道。
“我沒想過，她會害你。”阮棠一想到這件事情，就忍不住嘆氣。
怎麼說沈懷桑都救過自己，在醫院這段時間的接觸，也完全看不出來她是那樣的人，怎麼會……突然就變成了這樣呢？
宋南衣很能理解她的心情。
面對一個人的變化，總有難以接受的時候。
但宋南衣也不忘提醒她，“人不會突然就變壞的，任何的事情，都是潛移默化，慢慢進展。”
看到的東西也不一定是真的，或許是假象呢？
“南衣……”阮棠有點詫異的擡起頭來，想要再說點什麼。
宋南衣卻已經微笑起來，“這件事情咱們不說了，反正你在醫院也沒什麼事情做了，下午回去嗎，我和青裴正好要去探望王爺爺。”
沉默了半晌，阮棠這才點頭，說了一個好字。
“等着，再去給你打份蓋澆飯。”宋南衣說着，就快步往前走去。
顧青裴想要去幫她，卻被阮棠給叫住。
阮棠的眼神中全然是迷惑，“顧大哥，人心真的這麼難揣測嗎？”
“是的。”顧青裴點頭道。
畫人畫皮難畫骨，藏在最裏面的東西，哪有那麼容易好揣摩呢？
這頓飯，阮棠勉勉強強的吃了小半份蓋澆飯。
宋南衣也不勉強。
喫過飯後，他們就去附近的村子裏面收雞蛋。
八五年的土雞蛋都是實打實的跑山雞，大家也沒什麼多餘的東西去喂自家的雞，都是爛菜葉子和米糠之類的。
要是連這些都沒有，就把自家後面的一大片山林給圈起來，讓雞在裏面自己溜達，喫點蟲子野草什麼的。
自然，雞蛋也是一等一的好。
宋南衣買了六十個，想着這種東西也不要太多了，到時候時間放得太長，壞了就可惜了。
要是王敬之喜歡的話，下次她還可以再來買嘛。
反正村子就在這裏，跑不掉的。
買好了雞蛋，三個人就出發。
阮棠是自己開車過來的，但是看她精神不怎麼好，宋南衣擔心她出事情，就讓她上了顧青裴的車子。
另外顧青裴睡眠不足，她也不放心。
乾脆，就自己開車。
車子緩緩地駛向療養院，一路上，都沒有人說話。
等到了目的地，王敬之就出來迎接他們。
瞧見一籃子雞蛋，頓時間笑得合不攏嘴，“南衣，你有心了。”
“是青裴送給您的，王爺爺。”宋南衣立馬甜甜的說道。
王敬之就連連點頭，“那也一定是你出的主意，是不是啊，阮棠？”
阮棠正在走神，突然被叫到名字，半晌纔回過神來，朝着王敬之點了點頭，“是，是啊。”
“來，你把雞蛋放在廚房去，挨個放在米缸裏面，這樣不容易被碰壞，保存的時間也會長一點。”王敬之就把雞蛋筐遞給了阮棠。
阮棠很是乖巧，乖乖照做。
等她去了廚房，王敬之才問道，“她都知道了？”
“嗯，知道了。”宋南衣點頭。
王敬之就道了一聲好，卻也嘆氣，“知道就好，總歸是要認清現實的，也算是喫一塹長一智，以後就不會這麼單純了。”
可話語之中，卻全是疼惜。
他也捨不得阮棠難過。
尤其是這幾次回來，阮棠總是和他說起和沈懷桑之間的小事情，看得出來她是真心想和沈懷桑做朋友。
可沈懷桑卻這樣對她。
將心比心，卻不能以心換心，阮棠很難過。
王敬之也就跟着很難過。
宋南衣就上前安慰她，“人總要學着長大嘛，就像是小時候學走路，都摔過，疼一陣之後，還是會爬起來再繼續往前走的。”
這都是人生路上的必經路程。
王敬之的心中這才慰藉幾分，朝着宋南衣微微頷首，“南衣，你說得有道理。”
總有過去的那天的。
現在不要着急，耐心等一等。
說着，王敬之又將注意力轉向了顧青裴，“事情都辦好了？”
“是，”顧青裴點頭，從懷中掏出一份文件來，“這是進程完成表，以及通知和預防的各地區名單，請您過目。”
王敬之眼中不由閃過幾分欣賞。
他從未吩咐過顧青裴準備這種東西來報告，但顧青裴卻能主動拿出來，可見心思十分縝密。
再看內容，更是挑不出錯來。
的確是個好苗子。
王敬之就好不保留的誇讚，“將來必定有你一片天地，好好努力，終成大器。”
“我會記住的。”顧青裴點頭道。
宋南衣也在邊上笑起來，雖然不插話，卻也滿心滿眼，都是對顧青裴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