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眼珠子瞪的比臉還圓,吼道:“你敢管我要錢?還五千美金?我看你是想找死!”
他抓過一隻酒瓶,擡手便扔了過去。
高寧伸手接住,沒有任何煙火氣息,而後屈指一彈,酒瓶便如同炮彈一般,返回去砸在了安德魯的腦門上。
砰的一聲。
酒瓶碎裂了一地,安德魯仰面栽倒,半天都沒爬起來。
“拒絕支付嗎?看樣子,咱們得好好談一談!”高寧微笑着說道。
嬉皮士們的笑聲戛然而止,一羣人看了看地上翻滾着的安德魯,隨即勃然大怒。
有幾個衝動的抓着酒瓶子便要衝上來,爲首的安東尼張開胳膊攔住,有些憤怒的打量了高寧一眼,冷聲喊道:“你是誰?”
“抱歉,忘了做自我介紹!”
高寧伸手入懷,屈指彈出一張卡片。
卡片滑過五六米,如同刀子一般定在了旁邊的牆壁之上,漆黑的名片上印着一個猩紅的人形輪廓,是背影,看起來跟高寧現在的打扮差不多。
下方則是細小的藝術字體打出來的一行字:清道夫。
“清道夫?什麼意思?”
安東尼死死的盯着高寧。
高寧微笑,沒有任何解釋的意思。
此時,腦門兒流血的安德魯已經爬了起來,整個人如同暴躁的獅子。
“給我幹掉他!我要殺了他!”
安德魯本來是精神小夥,每日跟着小夥伴們到處賽車,吸引人眼球,打打架,偷偷東西,自以爲活得很瀟灑,在團隊當中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哪知道今天去一趟超市,卻遭到了連番打臉。
白天被個外地人打斷鼻子,五六個人一起上也沒找回場子。
晚上又莫名其妙出來個清道夫,張口就要五千賠償,簡直把他當成了軟柿子。
真以爲安德魯大爺不敢殺人嗎?
他越想越氣,拔出左輪手槍,對準高寧就要扣動扳機。
好在安東尼眼疾手快,一腳將他左輪踢掉,隨後手中棒球棒一指高寧,喊道:“給我把他弄下來!”
身後的小夥伴們早就摩拳擦掌了,如今一聽到命令,頓時如同出籠的野狗一般,一羣人抓起啤酒瓶,就雨點一般砸了過去。
有的情急之下搶不到啤酒瓶,便在地上隨意撿塊石頭,別跟着扔過去。
總之不能空手!
此時,緩了一會兒的陳家駒聽覺恢復正常,緩緩直起身子後,正好看到漫天啤酒瓶,嚇得臉都白了。
他下意識的蜷縮成一團,雙手緊緊捂着耳朵,心中默默祈禱。
可是,左等右等,預料中的疼痛都沒有出現,反而是對方的陣營裏面,噼裏啪啦傳出了很多酒瓶碎裂的聲音。
陳家駒小心翼翼的掀開牛仔上衣,向外面一看,發現那些嬉皮士此時整一個個捂着腦袋,在地上翻滾着,身邊是一地的玻璃碎片。
一個西裝革履,手提黑色手提箱的白人男子,彷彿拎垃圾一樣,將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安德魯提了起來,回頭與陳家駒對視了一眼,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後轉身離開。
高寧微笑,聲音平和:“安東尼先生,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安德魯先生需要支付五千美金,作爲白天便利店損失的賠償!”
“他不會支付的,因爲他全身上下都掏不出五十美金!”
“不不不!安東尼先生,你太小看你的朋友了,作爲一個健康且年輕的白人男子,他身上的任何一個器官,都遠超五千美金!”
高寧笑得很平和,彷彿再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你放心,我是一個很公正的人,說要五千美金只會留下五千美金,如果有剩餘的話,在刨除手術費用,中介費用,以及相關人員的人工費用之後,剩下的錢會留給安德魯先生的!”
安東尼色變:“你想……”
“噓!”高寧伸出一根手指:“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說的太大聲比較好,雖然現階段針對這方面,並沒有完整的法律體系,但畢竟不太好!”
安東尼神色有些不好,看向高寧的眼神已經一變再變。
如果之前高寧突然出現在六米高牆上的時候,給安東尼帶來的是驚訝。
之後以極快的身法,將所有的啤酒瓶原路返回,給安東尼帶來的是震驚。
那麼現在帶來的,就只是單純的恐懼了。
說到底,他只是個嬉皮士而已,連暴走族都算不上。
平生最大的成就,也就是在這些落後且治安比較混亂的社區稱王稱霸。
如今面對難以抵抗的敵人,他除了躺平,沒有任何辦法。
“哦,對了,另外歡迎各位繼續光臨那家便利店,無論是正常消費,還是打砸破壞,我們都萬分期待!”
高寧彬彬有禮的點了點頭,那個安德魯轉身便走。
幾個抗揍的傢伙艱難爬起來,湊到安東尼身邊,盯着高寧遠去的背影,道:“安東尼,怎麼辦?我們就這樣看着他把安德魯帶走嗎?”
“要不然呢?”安東尼怒視說話的傢伙:“你去把他搶回來?”
那人低下頭不說話了。
安東尼重重的哼了一聲,轉頭指了指一羣同伴:“看看你們這羣衰樣,還呆在這裏做什麼?趕緊撤!”
一羣人不敢回嘴,互相攙扶着爬起來,忍着痛騎上摩托,眨眼間便走的一乾二淨。
直到這些人消失的無影無蹤,陳家駒纔有些不可置信的眨眨眼,隨後小心翼翼的走到巷子口,發現這些人確實已經走乾淨了。
這是……把自己給無視了?
陳家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狼狽模樣,又回頭看了看滿地玻璃碎片的死衚衕,隨手撿起了地上的文件,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有這樣狼狽過了。
沒想到大風大浪,生死劫難都已經闖過來,卻栽在了一羣小混混手裏。
這件事要是被港島的同事知道,還不得笑死自己嗎?
不過,這個所謂的清道夫是哪裏冒出來的?難道是伊蓮聘請的?
美利堅竟然還有這樣的職業,真是夠古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