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這是什麼地方?”
眼前一片黑暗,勉強能看出來是個房間,但是這裏的擺設和裝飾都異常的陌生。
威廉可以肯定,他從來都沒有來過這個地方。
他嘗試着動彈了一下,隨後身體便傳來了刺痛。
“嗷!”
他慘叫一聲,身體再次繃直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捆着厚厚的繩索。
對了,黑色的藤蔓!
他腦海當中畫面閃回,一下子便想起了帳篷裏面伸出來的黑色藤蔓。
“我難道被怪物綁架了嗎?”
他強忍着刺痛扭動着身體,試圖坐起來,可是身上的藤蔓沒有半點鬆散的跡象,反而像是被觸動的反應機制,在一點點的向內收緊。
“嗷……shit!”
他大聲咒罵,痛苦的眼睛鼻涕都流了出來。
無意間一扭頭,忽然發現南希和艾達狼狽不堪的躺在旁邊,身上的黑色藤蔓像一條蛇,將兩人的身體勒得一截一截。
“艾達!南希!嘿!快點醒醒,現在可不是昏迷的時候!”
威廉大喜,連忙呼喚了起來。
可是一連喊了三四聲,兩女都沒有任何反應,威廉生怕更大聲會將怪物引出來,喘息着努力平緩呼吸。
他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但是隻是大聲喊了幾聲,眼前就一陣陣發黑,腦子控制不住的產生眩暈感,就知道身體的狀況恐怕不太妙。
他不敢再繼續浪費體力,四處查看着,想找個東西含在嘴裏,用力的噴過去,將兩人叫醒。
無意間的一擡頭,看到不遠處的地毯上躺着一把金屬鑰匙。
威廉心中一動,看向了艾達身上的黑色藤蔓。
……
凌晨兩點,方少博已經進入了夢鄉,一天一夜的奔波,早就讓他身心俱疲,腦袋一碰到枕頭就直接睡着了。
螢火沒睡,甚至並沒有在房間,而是坐在了房頂上,手上拿着了一把造型誇張的弓弩,漫不經心的擦拭着。
她有預感,傑森今天晚上一定會再次出現!
這種感覺沒來由,但確實很強烈。
她準備在這裏守一晚,如果傑森真的敢出現,就給他來一下狠的。
房間內的動靜,她當然聽到了,這是並不在意。
三個什麼也不懂,只會逃跑的炮灰而已,留着本來就是誘餌,就算逃跑,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安靜的夜色中,忽然傳來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汽車旅館裏,有兩個人同時睜開了眼睛。
房間中的流浪漢瞟了一眼窗外,最後百無聊賴的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螢火沒動,一道黑色的藤蔓蜿蜒過來,像蛇一樣,一圈一圈纏繞着,將螢火給隱藏了起來。
劃拉……
鋼筋在地上拖着的聲音逐漸靠近,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汽車旅館的大門處。
汽車旅館本就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前臺早晚換班,此時前臺一個五大三粗的大鬍子,這翹着二郎腿看電視。
忽然看到了站在窗口外的傑森,不在意的道:“四十塊錢現金以及有效的身份證件!房費二十,押金二十。”
傑森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如同一堵牆一樣站在那裏,冷冷的等待着什麼。
大鬍子警惕起來,伸手摸向了腳邊已經上了膛的雙管獵槍。
“夥計,如果你想找麻煩,可就選錯了地方,這是德州,每家每戶都有……”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根一米多長的鋼筋就從盒子大小的收銀口飛了進來,精準的穿透他的喉嚨,紮在了後面的牆壁上。
大鬍子驚恐的捂住喉嚨,想要叫喊,卻已經發不出聲音。
黑胖的身子重重摔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之後,就再沒了動靜。
傑森歪着頭看了片刻,走到前臺房間入口,飛起一腳,直接踹開走了進去,收回鋼筋之後,目光在桌子上平攤開的登記冊上停留了一秒,轉身就走。
……
“快成功了!就快成功!再加把勁!在加把勁!”
威廉趴在南希身邊,像一條瘋狗一樣不停的撕咬着藤蔓,地上到處都是碎屑。
他嘴角滿是鮮血,牙縫裏塞滿了木屑,因爲間接性的疼痛,導致血管都在一跳一跳的。
但即便如此,他依舊在用盡全力,試圖喚醒女朋友。
“南希!南希!”
南希眉頭皺了起來,緩緩睜開眼睛。
“上帝呀,威廉?威廉是你嗎?你怎麼變成這樣子了?該死,我們被綁架了?不對!”
隨着記憶逐漸恢復,南希面色飛快變化,她用力掙扎了一下,隨着卡察一聲輕響,身上的黑色藤蔓被崩斷,迅速獲得了自由!
威廉見狀,露出了一個無比猙獰恐怖的笑容,脫力的倒在了地上。
“威廉!你沒事吧?”
南希一看男朋友的慘狀,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當真是又心疼又害怕。
她看了一眼仍然昏迷的艾達,毫不猶豫的撕扯起了威廉身上的藤蔓。
藤蔓有點像乾枯後仍然纏繞在大樹上的屍體,捆綁效果雖然很好,但是一旦被撕開一個缺口,就很容易整個都扯起來。
嬰兒手臂粗細的黑色藤蔓,威廉不知道看了多久,到了南希手裏,卻只是反覆的折了幾下,就輕易掰斷了。
這邊一折騰,倒是把艾達給吵醒了。
她同樣有些驚慌,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三個人陸續解脫出來,坐在地板上喘了半天的氣,纔想起了查看一下週圍環境。
威廉屬於正面受到攻擊,全身沒有一處是不疼的,嘴上更是滿是傷口,不過疼歸疼,忍耐着走路還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南希彎着腰走到窗口,透過窗簾之間的縫隙,觀察了一下外面。
確定空無一人。
艾達則是先在房間裏找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監視設備後,又將耳朵貼在了房門上,靜靜的聽了一會兒。
最後認真的對兩人搖搖頭。
三人心中都是一喜,互相看了看,便打定了主意。
艾達找了個檯燈拿在手裏,臨時充當武器。
直接擰開了房門,自己則側身貼在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