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了鳳臨天下般的存在。
她不是聖皇的附庸，而是所有人心目中最厲害的聖後。
即便是聖皇，也無法徹底遮掩她的光芒，她的能力，她的一切都是所有人的有目共睹。
竺碧沁痛恨了太多個日日夜夜。
她嫉妒穆芷馥。
唯有在尉雲霆每次護着自己，穆芷馥流露出受傷的神情時，她的心裏纔會好過。
因爲不論穆芷馥別的方面再怎麼強，最終在感情方面還是比不過她。
她最心愛的男人，心裏記掛着的是自己。
而這一切穆芷馥竟然主動提出要和聖皇斷了夫妻的情分，從今往後便不是聖後了！
她在震驚之餘，眼中很快就露出了濃濃的狂喜之色。
這豈不是意味着從今往後，她就是聖朝的聖後了？
顧念笙跟在穆芷馥的身後一同離開了。
殿內頓時就只剩下竺碧沁和尉雲霆。
尉雲霆眼見着穆芷馥走出了寢殿，心裏卻涌上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除了震驚、愕然之外，他腦海中不斷浮現的是穆芷馥方纔失望至極的眼神。
那眼神裏充斥的東西深深地刺痛了他。
“聖皇，我胸口好疼，脖子也好疼。”
竺碧沁摟着尉雲霆，斂下眼底的得意，整個人顯得無辜又可憐。
“幸好你回來了，如果沒有你，我就徹底完了。”
尉雲霆看着竺碧沁的傷勢，的確不輕，可他腦海中浮現的是當初穆芷馥爲了救他，替他擋下的那一劍。
那一劍刺中了她的胸口，只差一分，便再也救不回來了。
可當時的穆芷馥一聲都沒吭。
再看着住鼻尖這刺穿了肩胛骨，根本不危及性命的傷勢，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你服下這一顆丹藥，傷口很快就會癒合了。”
竺碧沁微微一愣，眼中卻透着一抹愕然。
“我去看看羨遲和時霖。”
尉雲霆站起身來，他也意識到羨遲二人的情況一定非常嚴重，否則穆芷馥也不會跑到這裏來。
“聖皇？”
眼見着尉雲霆丟下一句話就這麼離開了，竺碧沁眼中也染上了濃濃的錯愕。
明明只要她受傷，尉雲霆就是最心疼的，這些年來從來就沒有變過。
如今到底是去看尉羨遲還是去追那個女人？
“難不成那個女人現在在他心裏也這麼重要嗎？”
一旁的婢女連忙道：“聖貴妃莫要多想，聖皇只是看重太子殿下和二殿下罷了。
方纔即便聖後如何指控，聖皇都還是相信你的呀！”
“真的嗎？可我怎麼覺得他在聽見穆芷馥說的那一番話後臉色就變了？
想當初他被迫娶穆芷馥的時候，明明是不喜歡她的，還說有朝一日讓她放棄聖後之位，讓我當聖後，如今這是全都忘了嗎？”
竺碧沁臉色蒼白，服下了丹藥的她身上的傷勢已經開始迅速癒合。
只不過，她心裏的不安感卻越來越濃。
她敏銳地察覺到有什麼麼地方和想象中的並不一樣，只是這一時之間又有些說不清楚。
直到走到了花園之後，穆芷馥這才停下了腳步，原本劇烈的心情似乎也平復了幾分。
她轉過身便對上滿眼都是關心的顧念笙，笑道：“讓你看笑話了。”
“聖後，你沒事吧？”
顧念笙關心地開口，“方纔的一幕的確是太讓人生氣了，聖皇實在太過分了！
竺碧沁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明顯就是裝出來的假善良，聖皇竟然會相信！
我一直以爲聖皇應該是英明神武，睿智無雙的人，沒想到竟然會被這樣的小把戲耍的團團轉，我真的快要氣死了！”
顧念笙一邊說着一邊忍不住跺腳，那憤怒的模樣簡直就恨剛纔沒直接衝上去手撕聖皇和竺碧沁了。
穆芷馥原本和自家這個兒媳還有一點距離，畢竟她的身份使然讓她總是與尋常母親有些許不同，多了一絲距離感。
當初顧念笙剛來的時候，她還有些不滿。
如今再面對自己這個兒媳，難免有些尷尬。
不曾想竟聽見顧念笙說了這麼一番話，臉上的憤怒一點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她驀地就笑了起來。
她的兒媳，似乎比想象中可愛很多。
“母后，你要是不高興你就說出來，別憋着，讓自己不開心多不值得啊！”
穆芷馥微微點頭，“其實我也不難過，倒是如釋重負。”
她沉默了片刻，這才緩緩開了口。
“其實當年我的確愛慕聖皇，他是整個聖朝最優秀的男人，這天下間怕是沒有哪個女人會不喜歡。
我亦是如此。
我是家族培養出的天之驕女，自小就一心修煉，從來不屈居人後，也成了所有人眼中最適合當聖後的人選。
只是在成親之後，我才知道原來聖皇還有一個心上人。
他沒有選擇，我也沒有選擇，不過三個人在一起，終究還是太擁擠了。”
顧念笙之前便曾經聽尉羨遲說過這些事，但羨遲只是大致的說了幾句，並沒有仔細地說清楚這裏邊的情況。
其實從第一次見到聖後的時候，她就覺得這樣美貌又厲害的女人，不論嫁給了誰，想必都是珍而重之的寶貝吧。
可因爲嫁給了聖皇，竟還要體會這種被冷落的滋味。
“當年我其實也萌生過離開的想法，但家族沒有給我退路。
我爲了聖後這個身份做了那麼多的準備，竺碧沁根本沒有當上聖後的能力，上一任聖皇也不允許。
直到後來有了羨遲和時霖，我心裏的那一點不甘也就淡了。
只要他們能好好的活着，我這一輩子也不算失敗了。”
“竺碧沁這些年的各種小動作我並非沒有看見，只是聖皇願意寵着她，我也懶得拆穿。
只要不影響到我和羨遲他們，一切便就不是什麼。
可如今她敢對羨遲下手，這口氣便不能忍！”
穆芷馥的眼底透着冷色，“只要羨遲和時霖能醒過來，如今的他們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我也就沒有必要繼續當這個聖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