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不論發生什麼事，聖皇一直都是相信她的。
從來就不曾懷疑過，這種事情更是問都沒有問過。
然而，這會兒尉雲霆就這樣看着她，那目光讓她感到非常陌生，更覺得難以置信。
“難道你也懷疑我？”
竺碧沁逐漸瞪大了眼睛，一手捂着自己的嘴，眼眶已經泛紅到逐漸溼潤。
“臣妾是什麼樣的性子你再清楚不過，膽小心善，這種事怎麼可能是我做的？”
然而，面對這一席話，尉雲霆的反應卻十分冷漠。
“這些年來，有些事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
僅僅幾句話，就讓竺碧沁瞬間變了臉色。
她對上了男子陌生的目光，這些年來，尉雲霆從未用這樣的目光看過她。
他都知道！
他竟然都知道！
尉雲霆神色複雜，他與竺碧沁自小就認識，從小她生的就漂亮，總是跟在他身後哥哥哥哥的喊着。
他喜歡她人畜無害的模樣，溫柔清甜的模樣總是會讓人心頭一暖。
那時候的他每日都有做不完的功課，唯有竺碧沁來找他的時候，纔是他最輕鬆的時候。
久而久之，他便覺得竺碧沁是他生活裏不可缺少的存在。
長大了之後，他一心想將竺碧沁娶回家。
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柔甜美，見到他時永遠滿眼欣喜，彷彿滿心滿眼的就只有他。
可這些年來，他也察覺到了她和自己想象中的模樣並不相同。
相反的，她還有很多陰暗面。
她的心狠手辣是他從未想到過的。
只不過，如今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他不希望自己一直喜歡的竺碧沁形象幻滅，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對羨遲和時霖，竺碧沁之前的確從未下過手。
可這一次，他也不得不懷疑她。
“我沒有……”竺碧沁臉色蒼白，“真的不是我。”
尉雲霆卻只是冷漠的看着她，“不是你，那行舟呢？”
竺碧沁表情一震，有些驚慌失措道：“怎麼會是行舟呢？不會的，絕對不會是他。”
她的心裏忍不住惶恐，尉雲霆這樣的反應實在是太陌生了，讓她感到恐懼。
只是想着前陣子所發生的事，一時之間有些不確定了起來。
這一切是太巧合了些！
行舟會不會是被當日之事受到了刺激，所以纔會做出這些事來？
“行舟的性子你也很清楚，這些年來，他一直勤勤懇懇矜矜業業，努力的提升着自己，也很清楚他與太子之間的差距。
如果真的要動手，這些年來有那麼多機會可以動手，爲何偏偏在這種時候動手？”
“是啊，那麼多時間不動手，爲何要在這種時候動手？”
尉雲霆沒有回答，只是雲淡風輕的反問了一句，可眼眸之中的寒意卻讓竺碧沁背脊發涼。
“聖皇，行舟真的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你相信我們，相信我們啊！”
尉雲霆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靠近了她。
指骨微微用力，竺碧沁只覺得下巴生疼卻不敢多說一言。
話音落下，尉雲霆直接鬆了手。
竺碧沁跌坐在地上，瞧見尉雲霆大步離開的背影，臉色蒼白到了幾年。
這些年來，她第一次感受到這種一切脫離掌控的感覺。
“行舟、我得趕緊去找行舟！”
竺碧沁根本顧不上這一切，一路跑着就去找了尉行舟。
這樣的聖皇實在是太陌生了，當初的一切溫情彷彿都在這一刻徹底消失。
若是一切都是行舟乾的，如果不趁着這個機會將一切迴歸原狀，怕是他們全都要完了！
“母妃？你怎麼來了？”
尉行舟見到竺碧沁慌慌張張的跑來，不自覺地擰起了眉頭。
這幾日他一直都不想去見竺碧沁，因爲之前的事，氣還沒有消。
“啪！”
竺碧沁不由分說的一巴掌就搭在了尉行舟臉上。
“看看你都幹了什麼好事！”
突然的一巴掌將尉行舟給打暈了，他難以置信的看着竺碧沁，不敢相信她這會兒特意跑來竟然就只是爲了給自己一巴掌。
那雙原本還透着些許關心的眸子瞬間暗淡了下來，原本的溫情在這一刻徹底消失，只剩下陰鷙和冷漠。
“兒臣不知道母妃在說什麼。”
“太子和二殿下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竺碧沁目光灼灼地盯着尉行舟，方纔聖皇對她的態度讓她何其恐慌？
而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因爲尉行舟！
“怎麼可能是我下的？”
尉行舟雲淡風輕的解釋，神色間沒有任何驚慌，彷彿再說一件根本無關緊要的小事。
“不是你下的？”
竺碧沁有些疑惑，“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我勸你不要說廢話，好好說清楚。
你騙我也沒有用，方纔我去見你父皇的時候，他已經懷疑你了。
如果太子殿下二人真的出了事，我和你都吃不了兜着走！”
尉行舟面對這番話卻是毫無異色，甚至於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我若是要下毒，之前這麼多年我恨了他們這麼久，早就有機會下毒了。
你也不想想以他們的實力，想要下毒何其容易？根本就沒有機會！”
“你說的是真的？”竺碧沁不確定地道，“如果不是你，事情又怎麼會這麼巧？”
“只是因爲事情恰好發生在了這個節骨眼上，所以人人都覺得此事是我們做的。
聖後也懷疑這件事是你做的，可母妃……你真的做了嗎？”
尉行舟的坦然這下徹底打消了竺碧沁的顧慮，“那就是有人故意利用我們？
他想害太子殿下二人，恰好趁着這個機會將一切嫌疑都轉移到了我們的頭上？”
“不錯。”尉行舟點頭，“所以母妃還是不要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了，有這時間不如去想想怎麼抓出這幕後之人，也好洗清我們的冤屈。”
聽出男子話語中的嘲諷，竺碧沁眸光一凝，“你現在這是什麼態度？你如今對母妃竟半點也不知道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