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左右不過一米七多的個頭,卻蓄着鬍鬚,那眸子又細又長,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好似蒼鷹那般尖銳刺人。
他穿着墨黑色的長袍,在這會兒快步入房來,目光兜轉了一圈,在姚二身上停了半會兒,便挪回到了姚老爺的身上。
“爹,我聯繫到人了。”
簡短的一句話,卻讓一衆姚家人都是面露喜色。
那姚老爺更是激動地拍了拍身底下的紅木大椅,蒼老的面容擠成一團,朗聲長笑。
“好好好!”
有了錢,槍,炮。所謂的人生追求便只剩下了純粹的權利。這就像是一口不斷在深陷而下的古井……
望不到頭,填不盡坑。
若是早在清廷年間,姚家或許還不會生出這般‘大逆不道’的心思。
但正逢亂世,誰又不會眼饞那千古流傳,最後落於面前的權柄呢?
正所謂皇帝輪流做,這麼多人都能去碰一碰,那我姚家……憑什麼沒這個資格?
姚二的思緒有些混亂,他只覺得周遭的人都開始變得陌生了起來。卻是還未等他說些什麼,便聽到自家大哥繼續說道。
“如今萬事俱備,我們出錢和人,剩下的便交與那邊安排。只需要再等上個幾十天,我們便可兵行一處。如此一來,就算是那袁大帥,也是切不可小瞧了咱們的。”
說到這裏,那姚家老大才轉過了腦袋,對着這闊別已久的小弟說道。
“老幺,你久未歸家,如今正是我們姚家發達的時候。你回來的……正好!等我們姚家壯了名聲,你也正好尋個官差噹噹。若是整日學那和尚清心寡慾,那這人世豈不是白來一遭,成何體統?”
姚二面對着這個從小就懼怕已久的大哥,他卻是全然沒有聽見對方的話語,反而把目光聚焦在了那已然斑白了的兩鬢之上,凝噎無語。
樣貌還有着五分的相似,可是這話語,脾氣,還有秉性……卻已是全然看不出絲毫的熟悉感來。
離家太久了……
以至於那個嚴肅,清廉而又自矜的大哥,如今也變成了這般陌生的模樣。
認不得人,也記不清事。
他突然覺得自己在這個家裏面,似乎已經沒有了可以待下去的地方——
是以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姚二低垂下了腦袋,此時此刻,他只覺得自己應該快些離開這個地方。
…………
而就在姚家父子之間交流的時候,伍琪卻在房間裏頭琢磨着下一步的行動。
哭喊域的思路是有了,如今只等着明天,就可以出發去仔細探尋個兩圈。算算時間,從今日直至十年之約開始的時間,攏共還有十一天的富餘。
“即便是找到了地方,也還不到開始的時候……完全還有可以調整的時間。”
念及至此,伍琪將注意力重新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下山到現在爲止,他已經一共交手過了好幾次。同樣也是趁着這個機會,伍琪對於自身的實力也有了些許的直觀瞭解。
若不是佔着兵器之利,恐怕伍琪也不是楊玉的對手。如此一來,就更不用說那個不明身份的女子了。
茅山劍法,青陽山內功,只是憑藉着這兩個手段,伍琪想要在外頭闖蕩出一些名聲,自然是沒什麼問題。
而且四目和九叔教會下來的手段,他尚且還需要時間去繼續消化。其中更是還有通天符這一個重心,如今看來已是一心三用。
若是在這種時候又添其他玩意兒,那必然是就顧此失彼。
可道理都懂,伍琪卻還是有些靜不下心。越是接觸到更多的人,他便越是覺得自己成長的速度……還是慢了點。
而作爲自己最厲害的手段,符咒一法,卻又不是可以輕易動用的重要資源。
畢竟作爲伍琪的壓箱底,符咒一物並不適用於多數的時候。正如九叔給出的鎮魂符那般,非是到了緊要關頭,伍琪也是不會給予考慮的。
換句話說。
他還需要其他類型的手段,可以在平時即拿即用。
念及至此,伍琪的心思便沉浸到了自身的意識之中——早在出發之前,兌換了一把青釭劍的確是掏空了他的‘積蓄’。
但這一路下來,他不僅在酒館裏頭斬了一堆山匪,還沿途偶爾出手,扶持了一些窮苦的人家。這一番零零散散地積攢下來。
如今又有了300餘點的功德之力。
而其中的大頭,還是當初在酒館裏頭的收穫。一衆土匪都是個頂個的積分大戶,其中那領頭的傢伙,更是一口氣塞給了伍琪60多點的功德之力。
“不過是個未來的營長級人物罷了,居然就值當這麼多的點數……”
所謂管中窺豹,說的便是這種時候。通過功德點數的衡量,這軍閥究竟有多暴虐,伍琪也算是多少知曉了一點。
搖了搖頭,暫且將這些年頭拋至一邊,伍琪深吸口氣,繼而思索起了此番的兌換物。
兵器,他有了。
心法,暫不缺。
能夠即刻拿來,並且在幾日之內熟悉,用於己身的東西……
伍琪在兌換的列表之中飛速地瀏覽着,不過小會兒,便有了個大致的思路。
“就這個試試吧。”
在腦海之中敲定了此番的兌換內容,伍琪很快就完成了交易過程。隨着一聲熟悉的叮響,伍琪並未在第一時間進行兌換。
而是先站起身來,走到了房門前,左右張望了兩圈。確定周圍並沒有其他的人影之後,他纔回到了房間裏,坐在木桌的旁邊。
右手平攤,輕聲說道。
“兌換。”
旋即,一個只有巴掌大小的灰色鐵球,便在此刻浮現在了伍琪的手中。這東西渾身圓鼓鼓的,好似個皮球般的模樣,卻結實,梆硬。
在那上頭附着大小不一的孔洞,各個都深入其中。可透過那孔洞,卻全然看不到裏頭究竟有着什麼東西。
只是漆黑一片。
整整三百點的功德之力,兌換的便是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