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另一個人就沒如此的本事了,只聽得哎呦一聲,倒騰着摔回到了房裏頭去,讓口袋都傾倒了過去。
以至於……
把裏頭的東西都給摔落了出來。
只聽得叮噹一聲傳出,但見個敦實,成塊的小物件正從袋子裏頭滑落而出。那東西模樣並不顯眼,可這會兒落到了姚二眼裏,卻讓他呼吸都爲之一滯。
“這……這不是陰鐵令嗎!”
他當真是又急又氣,一時之間把拿臉色都給漲紅了去!
氣的是沒想到自家裏頭居然還能找出這個玩意兒,再聯想到伍琪這兩天的‘怪異’舉動。他當即就認定了,那道長是知曉他家裏有問題,纔想着搬出去的。
那急的……卻是因爲,此時出現在他面前之人,正是他的血親。
姚家的大哥,前清廷的命官,此時正愣愣地坐在了冰冷地石板地上。他呢喃了一陣,似是想要辯解什麼,可是轉念一想,他卻突然瞪大了眼睛,嚷着喊道。
“什麼陰鐵令?小弟你莫不是在外頭待久了,聽多了什麼江湖事罷!別跟大哥胡扯,快些讓開,我還有要事去忙。”
這般好似哄騙小孩般的搪塞,姚二怎能忍下?他一步朝着身旁踏去,正好擋在了自家大哥的面前。
要說這姚二本就人高馬大,又是自小在寺廟裏頭打熬出來的底子,此時更是比常人都要高出不少。
如今怒目圓睜了去,把自家的大哥都跟瞪地心頭微微發毛。
“大哥!你怎麼可以帶着這種東西?莫不是被那些三教九流給矇混了過去,以至於幫襯他們?快些把這令牌給我,我轉給道長,讓他來幫忙處理了去!”
姚家老大聽了這話,本來還有些閃爍的目光當即便是微微一凝。
“小弟,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可勿要去牽引了別人進來!”
此話一出口,他似乎也是知曉自己無法再矇混了過去。當即便是嘆了口氣,左右打量了一圈,便對着姚二叮囑道。
“也罷,你……過來吧,我會把一切都跟你說個明白。”
姚二似是還想要說些什麼,可自家大哥已經轉過了身去,快步走在前頭。眼見如此,他再如何地忐忑,也只能先放一放了。
大哥應當是被人蠱惑了纔是……如他這般正直的人,又怎可能會跟那些三教九流之人同流合污?
姚二這般思索着,不過小會兒,便跟着來到了一間偏室。這裏似是平常不住人的地方,門一打開,便揚起了小陣飛灰,讓姚二都是眉頭微挑。
“管事的天天這麼忙,怎麼可能會遺漏掉房間不打掃的?大哥,這地方是那裏?”
“自然是我特意囑咐過了的,這裏的房間不用打掃。所以平日裏頭,我們自家人不用多說,那些小僕也就不會過來,正是個清淨的地界。”
姚二微微點頭,接口道。
“倒也不錯,大哥,您還是快些說了吧,這鐵牌到底是何而來?而且爲何要安置在老母的房裏頭?您可是知曉這東西的隱祕所在?若是有心人惦記上了,老母的性命恐怕都是……”
卻是未能等到姚二說完話,那身前的人影猛地轉過了身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這漢子當即便是渾身汗毛一豎。
大哥怎麼還會功夫?!
姚二吃了一驚,連連想要後退,也是意識到了自己此番有些過於託大——他只當自家大哥是想坦白,卻未曾想過,他居然還會對自己動手!
電光火石之間,姚二依稀地看到了一雙充斥着糾結之意的雙目。隨後,一隻手便攀附上了他的口鼻,一下子就罩了上去。
濃烈的異味在此刻直沁口鼻,讓姚二瞳孔都如同貓眼般收縮了一陣。
是想給我下藥?
姚二經驗老道些許,在這會兒雖不方便調轉身形,但屏息的功夫還是有的。他正沉下心去,想要應對一番,卻見自家大哥的左手一閃……
指間便滑出了一條細長的尖銳物體,那東西似針般細長,在此刻如蛇出洞,一口氣地就刺到了姚二的肋下。
霎時間,姚二的眼睛都給瞪圓了去,一股子劇痛從肋下傳遞而來,就好似沸騰了的水汽般,頃刻之間就衝開了他的牙關,讓他不由得慘叫出聲。
肋下二寸,筋肉之間,是以痛穴所在之處。
平日裏頭就算被人用手戳指兩下,都會覺得酸癢難耐,更何況如今都被狠狠地紮了一道?姚二這一身的本事再如何厲害,如今也是正着了道去。
他再也忍不住,此時便張嘴慘叫,正好將那一手的藥粉都給嗆到了口鼻之中。
“咳咳……”
姚二的大哥在此刻暴退而去,顯然是沒給姚二留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位置精準,目標明確,姚二更是在自家的大哥身上看不出絲毫生疏的模樣,如此一來,卻是讓他的心都給沉底沉了下去……
大哥和陽部有染。
而且這一身的本事……之前也從未聽他提起過。
念及至此,姚二張開了嘴,他似是還想要繼續說些什麼。可到了這會兒,卻只覺得眼皮子都沉了不少,喉嚨陣陣發緊,四肢更是痠軟無比。
噗通一聲,便是姚二跪倒在了地上,繼而發出的響動。
“大,大哥……”
他強撐着最後一口氣,把右手高擡了起來,似是想要抓住什麼,可最後卻又落了下去。
墜落在地,揚起一陣飛灰。
姚二就這麼徹底昏死了過去。
“小弟,原諒大哥……這件事可不是你能摻和進來的。我謀劃了這麼多年,不可能因爲一個道士而放棄掉。”
刺穴的手法他雖不至於爐火純青,但這般施展開來,也是有幾分的火候。此時朝着那針眼望去,也只能瞥見一連串的血珠子而已。
創口不大,也不用擔心留下什麼後遺症。
他嘆了口氣,將長針重新隱在了袖口之中,從而上前,將姚二捆在了房間裏頭。
這裏沒有別人過來,也就意味着……
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姚二已經徹底地失去了和外界聯繫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