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琪的臉色也是變得凝重了起來,只因這種類型的對手,正是他最爲討厭的類型。
因爲符紙的使用適度,很有可能還趕不上對方的攻擊快。
而無法動用青冥劍,更是讓他失去了近身受招的手段。
這也意味着伍琪對於對方的貼身戰舉措,會處於一種非常不利的狀態。
諸如此類的念頭飛速浮現,青冥劍更是在此刻回饋了一個異常鮮明的信念——在必要的時候,完全可以挪用她來對敵。
只是伍琪並不想這麼做。
如果只是眼下這種程度的危機,他完全沒有必要賭上青冥劍的潛力,去用以對敵。只因這是一種最後的手段,也是無奈奈何之時纔會做出的選擇。
“伍紅,你做好準備……先不要出來,待會兒她們湊過來了,你先幫我擋一手。”
飼鬼作爲伍琪的底牌之一,應該尚且還是對方並不知曉的手段。如果驟然之間出手了去,定然也是能夠影響到對方判斷的。
伍紅便是能夠扭轉戰局的一個端點。
而且在必要的時候,伍琪還留有一個不爲人知的手段。更何況以當下的情勢而言,他應該還能等來一個‘助力’。
只是時間的長短而已。
這些念頭不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涌動而出,而就在伍琪權衡利弊的時間之中,對方似乎也已經做好了蓄勢待發的準備。
千鈞繫於一髮之間,便是在這個緊湊而又朦朧的當口。
一道長長的黑影從天邊貫來,徹底吸引走了三人的注意力。那股子陰邪的氣息鋪天而來,瞬間將三人凝聚而起的氣場都給攪了個亂。
那黑影越過伍琪,居然就這麼直挺挺地朝着那兩個姐妹衝去。後者的臉色頓時露出了憤憤不平的模樣,身型亦在此刻倒騰着退了出去。
她們能看出來,這便是那鬼王的手段。
如今能看到鬼王奔襲而來,應當便是在場的幾個人都已經被屠了個乾淨。以至於讓這鬼王都能夠騰出手來了。
而似是這種陰邪的東西,她們雖然也能夠將其擊退,但是卻也有些泛怵,便在此時向着後頭退去。
伍琪眼見如此,當即也收斂了自身的氣息,繼而隱沒在了黑夜之中。
那姐妹二人左突右閃,閃轉騰挪了好一會兒,這纔算是將那黑影都給徹底拋在了身後。
師妹模樣的人有些氣憤,這會兒皺着眉頭,便輕聲嚷道。
“師姐,那鬼王怎會這般不講道理?明明是那人距離更近些,爲何要選擇朝着我們二人襲來?”
那師姐輕吟了一聲,很快便有了思緒。
“他應當是隱沒掉了自己的氣息……我明白了,方纔他與我們對峙之時,全然沒有放出丁點的氣息。”
“他應該已經猜到了,鬼王會查探到我們的位置。所以由着我們蓄勢而發,最後鬼王探到了這邊,自然只能感覺到我們的氣息。”
驅虎吞狼之計,便是如此。
而這番說辭讓她那師妹都微微地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呢喃道。
她微微一頓,只覺得這個說法太過於不合理,同時還補充道。
“更何況,他若是猜錯了去,到時候讓那鬼王先對他下手!那反倒是我們三方合擊一處,他卻是怎麼掙扎,都應當沒了性命纔是!”
收益與風險完全不成比例。
這纔是最爲值得關心,並且覺得奇怪的地方。
而師姐亦是想到了此處,她的目光便微微地凝重了些許。
“我也知曉這點,所以也有些奇怪……可現在看來,他應當不是這般莽撞之輩。如此胸有成竹,應當是早就想好了對策纔是。”
換句話說。
即便是被鬼王和她們姐妹二人一同攻擊,他也有足夠的信心,去化解掉這一輪的攻擊?
這人到底得是個什麼樣的來頭,纔能有如此厲害的自信?要知道,這般情況之下,就算是換做她,都得謹慎應對纔行。
師妹一時之間有些愣神了去,可那師姐卻是輕笑出聲,不由得連連點頭,繼而說道。
“有趣,當真是有趣了!那小兄弟我雖看不清面貌,但樣子倒是頗像一個熟人……只是這人不用劍,應當不是同一個人了。”
那師妹聽到了這話,卻只是不斷地嘀咕着,從而勸說道。
“師姐,現如今鬼王都現身了。這必然不是我等可以匹敵的對手,如今任務也完成了去,咱們還是快些回谷吧。”
後者卻是輕哼一聲,滿眼的戲謔。
“要回去?我纔不回去呢,這地方如此好玩,你師姐我少說也得再待上個十天半個月。若是真想回谷去了,你倒是自己走呀。”
說着,她還拿出了衣兜裏頭揣着的三塊陰鐵令。
“你瞧,我連那陽部的‘門票’都給收集齊了,如今若是再不去見識見識,那豈不是白走一遭?小妹,要不我也幫你去搶個三塊來,到時候咱們一起去參會瞧瞧?”
“我?還是算了……師姐,那地方肯定不太平,到時候我們露了臉面,丟的可就是咱們花谷的名聲了。”
那師姐聞言,更是放聲大笑,好不開心。
“你這傻妮子,咱們花谷這般多的手段,只是隱沒身份又有何難?你若真的有心一同去了,師姐我便去找來兩幅新的人皮臉,到時候我們結伴了去,豈不是也有個照應?”
師妹的模樣頗爲動容,她似是被勸地有些動心了。
眼見如此,那師姐更是打蛇隨棍上,又開始說道起了這天京城有趣的地方來。
一身黑裝打扮的二人在空中起起伏伏,好似穿花蝴蝶般的身影,很快也隱沒在了黑夜之中。
兩個殺氣磅礴的人影沒給抓住,鬼王延伸而來的觸鬚便重新收攏了回去。
只見在那平房之前,此時已是一片的屍橫遍野。倒在了地上的人影,皆是面目慘白,睜眼張嘴的模樣,顯然是走的並不那麼痛快……
如此慘烈的模樣,也正是鬼王的陰邪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