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憑着這般的心氣,他就不可能小瞧於伍琪!
“倒是好心性,既然小友這般的直白……我白方也就不兜圈子了。”
他一伸手,蛻下了身上的華服,露出底下的緊身短衫——異常明顯肌肉的紋路,在衣衫的映襯下更顯了幾分的精悍之感。
再加上白方那鬚髮無白,眼神有光的模樣……與之前的古河,正是天上地下一般的差距。
若非是之前曾經聽聞這白方已有六十之多的歲數,伍琪是絕對不會產生出這種想法的。
或許……這就是背後組織會看上拜上帝教的原因吧。
很有可能白方這邊真的隱藏有長生的法子,只是代價很大,抑或是其他的制約。
這個思路應該不錯……因爲只有這樣解釋,才能夠明確說明他白方和背後組織的矛盾所在。
伍琪覺得自己似乎隱約地接觸到了這背後的祕密。
可是時不我待,此番正是較量之前的短暫停頓,容不得他再繼續細究下去了。而就在念頭翻轉之間,身前的強敵便已經擺好了架勢。
“小友既然不先動手,那我就不客氣了。”
卻是話音未落,伍琪便是覺得目光微微一花。他的視線範圍之中,白方的身影在頃刻之間變得模糊了起來。
就像是高度近視與正常視覺之間的切換那般,就好似是抓住了思緒停頓的哪一個瞬間……伍琪的目光,就已經徹底丟失了白方的身影。
好快。
快到他居然無法看到白方的動作?!
伍琪的心頭當即便是微微一凸,所幸手中青冥有靈。一陣心意相通的輕吟之下,他很快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公子,小心左邊。”
如針扎般的觸感從青冥劍鞘上頭直傳歸來,讓伍琪心頭便是爲之一凜。
他選擇無條件相信劍靈的判斷。
只是這麼一個停頓的功夫,他已經失去了後發先至的條件。伍琪在此刻飛快地調整了狀態,隨後也不見他拔劍迎敵。
而是高舉着那劍鞘,索性半轉過身,直接橫擋在了自己的胸前!
所謂言語不及三分多,這般紛亂的心思糾葛,再加上反應的時間,卻是攏共不過眨眼的片刻。
而就在伍琪擺好了架勢的同時,一道寒芒便已是竄到了跟前。
宛若彗星趕月,一道蒼白色的長虹破空而來,直挺挺地就砸在了伍琪手中的劍鞘上頭。
當!
一聲足以令人呲牙咧嘴的嗡鳴炸出,圍觀的衆人紛紛半眯起了眼睛,只覺得耳朵陣陣發疼,以至於覺得頭重腳輕。
好大的聲勢,好沉的力道。
伍琪承下重擊,臉色更是微微一變。他只覺得手中劍鞘變得萬般沉重,好似一頭大象撲壓而來,以至於在此刻,讓他的膝蓋都是微微一彎。
“唔……”
一口氣勁凝滯在了喉間,正好卡在此處,讓伍琪臉色都給憋紅了不少。
鏘鏘鏘……
未能見着來者模樣,卻是聽聞到了金鐵相交的銳利迴響,只見那鐵器緊貼一起,碰撞磕絆。
居然激盪起了一片飛揚而起的火星子!
他居然是眼見着一擊不成,直接想要以勢強壓死他!
伍琪不知曉具體情況,再加上此番強壓持續而來,讓他只能暫避鋒芒,繼而朝着後頭接連退去好幾步。
而在這般突兀的光亮之下,伍琪亦是順勢定睛望去。
正是白方的模樣!
他此時正手持着一併模樣古怪的匕首利刃,右手反持,此時正面露些許意外的模樣。
他顯然並沒有料到伍琪手中的劍鞘居然能有這般的堅韌。
但這並不妨礙他繼續施力。
一方進,便有一方退。伍琪與白方的身影相近,在此刻相連着朝着一邊步步挪去。
在看清楚了對方的兵器之後,伍琪很快便有了相應的思緒與判斷。
他回想起了四目教會於自己的兵刃對陣法……
一寸長有一寸強,一寸短有一寸險。
根據兵器的長短分類,每個人擅長的領域都是極爲不同的。若是想要仗劍走天涯,伍琪就必須記住自己最爲優勢的距離。
不能一直退下去,白方用的短兵,若是我一味後退,只能給予他更爲合適的出手時機。
到時候他趁勢一下子鑽到了我懷裏來……
那下場絕對不會比古河好到哪裏去。
念及至此,伍琪便是猛提起了一口氣。
青陽山的內功在此刻起到了至關重要的效果,只見他微微下彎的身影突然停滯,隨後便似皮筋一般,在剎那間反彈而來。
是以力從腳生,如根似木。
內功心訣不念自動,在此刻化作一股股新生而起的勁道,支撐着伍琪不繼續後退,同時還有着反撲的力道!
穩住身型,擡手,橫拉。
當!
又是一聲刺耳的嗡鳴傳來,帶着一串的火星,卻是白方的力道被伍琪一帶,使得那匕首順着劍鞘便是一歪。
劃過了鞘殼,便落了空去。
而順着這股力道,白方的身影朝着前頭倒去了半步之多,正好將自己的後背暴露在了伍琪的身前。
機不可失。
眼中的精芒一閃而逝,他等不及換氣,當即雙手一合,手握劍柄,抽拉出鞘!
鏗鏘一聲脆響迸出。
但見一抹幽幽青光,在此刻升騰而起!這光亮不似之前的紅芒那般的耀眼,卻也是讓人挪不開視線。
好似十五的明月,映照在了一汪秋水中的溫潤之感,在此刻四溢而出,讓圍觀的衆人都是看得瞪大了眼睛去。
這得是什麼劍,纔能有如此的動靜?
伍琪無視了這些投來的目光,在此刻挑起了劍尖,以最爲快速的方式,調轉了手腕,便要朝着身前的人影刺去!
伍琪的動作已是不慢了。
可白方的反應卻還是更快了一些。
只見那人影也不見兜轉,而是順勢朝前矮身一躲。
三尺青鋒便是貼着髮絲撩過,激盪起了一陣陣的寒意,卻帶不走丁點的血氣。
一擊落空,白方亦是在此刻重新拉開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