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陰陽二氣,集八二之比,借水木雙行,相伴相持,再以我己神陽火趨之……便是木輔水長,五行相生。”
“是以髒雷化符!”
並非是如何之前那般的蒼雷符,這不僅是爲了在一定程度上遮掩自己的身份。
同樣也是因爲伍琪已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纔會選擇的這般手段。
一聲令下,但聽得輕微得噗嗤響動自伍琪手中的符紙上傳來。
那橙黃色的符紙居然在此刻緩緩地化了開來,繼而變成一灘深藍色的稠水!
那黃符化水,在頃刻之間便飛濺了開來。一滴滴的深色惡水在空中劃開,繼而兜轉半圈,又朝着場間的白方衝了過去。
這又是何手段?
此番莫說是圍觀羣衆了,就連白方一時之間都是看不個分明。
只因這世間符法萬千之數,雖然派系之間終是殊途同歸,但在未見正體之前……
卻是誰人都不敢說自己是全部知曉了的。
所以如今伍琪的這一手詭異符法落到了旁人眼中,讓他們只是覺得這小子的手段當真是奇異了些許。
卻是並未聯想到其他的事物上去。
只當這就是茅山的一種特殊手段了吧。
同樣也是因爲這個原因,白方在此時是絲毫不敢託大的。他雙腿蹬地,下意識地便要與伍琪拉開距離。
後者眼中卻是寒芒一閃。
過來容易,想走卻難。
但見他手中的劍指落成,氣息鎖定,便在此刻搖搖一指,輕聲念道。
“去!”
大小不一的惡水便在此刻紛紛撲去,這些水露各不相同,有的大如拳頭,有的小如米粒。
白方在此刻就像是夏夜之中的明燈,將一衆蚊蟲都給吸引了過去。
眼見這般的聲勢,白方的眉頭便是不自覺地皺了起來——數量太多了,即便是以他的手段,也不可能全部防下。
更何況如今不知這手段的輕重所在,他亦是不敢隨意動用其他的手段相應。
若是判斷錯了,到時候折損了一件法寶,那可真算是要命。
而在念頭涌動之間,白方很快便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只見他手中的匕首在此刻狂舞了開來,陣陣勁風在此刻將一衆惡水都都給牽引了過去,卻是待到它們勢頭一轉。
白方便撤去了力道,同時整個人順勢朝着一旁騰挪而去。
只是這一手,便算是躲避過了大多數的惡水。可百密一疏,白方能見着正面的情況,卻是未能瞥見身後的模樣。
接連三滴的惡水前後不一地沾染上了他的褲腿,讓白方的臉色都是猛地一變。
“這……”
只見他那輕盈的身姿在此刻微微凝滯,好似斷了線的風箏那般,一條腿僵硬了些許,眼看着就要直挺挺地摔倒在了地上。
卻是底子豐厚,這會兒單手杵地一撐,整個人便是魚躍着兜轉了一個大跟頭。順勢就又躲過了後續的追擊。
一衆惡水撲了個空,落到地上,暈了開來,居然直接就凍成了一片冰晶小塊。
再定睛望去之時,白方那中了招的右腿此番也是凍了嚴實。
青黑相間的膚色露於表外,正是一副嚴重凍傷了的模樣。
再聯合方纔那惡水的外形看來,這顯然便是一手趨勢了陰氣的詭異手段。
白方的臉色凝重了些許,他伸手輕輕一碰,也不見什麼動作,居然就劃開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眼看着還有血痕滲出,他當即便是微微鬆了口氣。
應當是無毒的跡象……
而這般的模樣便是讓旁觀的衆人都給看得瞪圓了眼珠子,顯然對伍琪這一手……
感到了異常的意外。
只因這一手看起來實在是異常些許,要知道茅山符咒之術,通常都是以大開大合,借用天地大勢強壓於人的手段。
再不濟……
應當也是諸如請神符那般的模樣纔對。
如今怎麼會突然玩上一手操弄陰氣的本事?
“茅山正法裏頭可還有這種陰邪的手段?”
“我怎知曉?說不準這就是人家茅山的祕術呢。”
“此言有理!如此機會可不算多,衆人還是安靜看着便是……若是假以時日,不幸跟這正宗對上了去,這會兒多少也算是長些經驗。”
圍觀衆人的訴求亦是相當簡單。
通過這一場的觀摩戰,他們只要是能夠學到東西,今夜便算是不虛此行了。
白方倒也不焦急,他在此刻臉色微平,便是運氣於身,企圖通過強壓下這股陰氣的方式,將自己的窘況緩解些許。
可他不過剛剛提氣,卻又是悶哼一聲,繼而微微瞪大了眼睛。
他居然覺得身體裏頭的陰陽二氣在此刻被挑撥了一下,以至於整個人都恍惚片刻。
若是常人中招,這會兒只得是緩上好一會兒,才能變正常些。可白方經驗老道,只是眨眼片刻,就已經徹底反應了過來。
與此同時,外頭甚至還有人出聲喊道。
“白門主,小心咯!”
等不及觀察,他閃轉騰挪,便是又將一陣撲來的惡水給躲開了去。
眼見着一擊後手落空,正主伍琪並未有所表情變化,那圍觀在旁的花谷二人,卻是頗有些微詞了。
“這些陽部門人好生的不講道理,那伍琪被白方壓制,怎不見有人提醒?”
妹妹氣地瞪眼,姐姐卻是瞭然。
“哼……這些人嘛,本就是野路子出身,對名門正宗本就全無好感。如今對比之下,自然是更偏向於白門主一些。”
落魄大戶將道們正宗斬於馬下。
說出去,也是能令他們多少開心些的。
只是這兩姐妹即是出身不凡,在這會兒與此間門人產生不了同感的念頭。
她們只覺得聒噪。
“生死較量,怎耐得住這般的囉嗦?”
那姐姐輕輕擡手而起,從腰間一抹,手中便多了枚細小的銀針。
提手,翻轉,輕甩。不過眨眼的片刻,寒光突顯,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
有人影從房上摔落,撞在了石板地上,回聲令人齒酸,卻是並無一人出手相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