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僅是浮現出了這個念頭,白方便見着伍琪高擡起了自己的右手。
繼而……
狠狠一揚!
已被狠狠揉散了的符紙順勢飄蕩而起,在空中紛紛揚揚地碎裂成了大小不一的等塊。
順着這狂躁的大風四散着飛了開來,居然不過眨眼之間,便已是沒了蹤影。
他幹了什麼?
這般的舉措落到了旁人眼中,他們只覺得困惑異常——這賴以爲生的手段,他居然全部都給捏碎了?!
若不是周遭的人羣看到了現在,這會兒恐怕都會覺得伍琪得了失心瘋。
有人甚至在此刻譏笑出聲,那嗓子沙啞,當是個破鑼般的響動。
“大宗子弟,果然心性也就如此而已了!眼見着敗勢已成,居然就破罐子破摔,當真是讓人笑話!”
這說法似是頗有些受衆羣體,在此刻亦是得到了許多人的讚賞。
花谷量姐妹在此刻雖是心有不忿,卻同樣不知曉伍琪究竟是打算如何。而正當二人想要交流片刻的瞬間……
“姐姐,這……是不是突然變冷了?”
這般突兀的說辭,讓那師姐都是微微一愣。此番正是深秋往冬的當口,入夜微寒,也是正常表現。
可她知曉自家師妹不會無的放矢,在這會兒沉吟了片刻,細細感知之後。
“當真是冷了不少?!”
兩姐妹驚訝地發現,這會兒他們吐露出的呼吸,居然都呈現出了一團團乳白色的霧氣狀。
這是隻有冷到一定限度之後,纔會出現的景象。
若是在平時,自然不算是罕見。
可是……
剛纔明明還不至於如此誇張。
些許的怪異氣氛在瞬間瀰漫了開來,一衆陽部門人反應當是不慢,幾個心思活絡的,這會兒也開始覺得奇怪。
“深夜乍涼,雖不算多奇怪,可是這個時機倒也古怪……莫非,這是什麼玄妙手段?”
有人說話,便有人推敲。
卻是聽聞這話語出口,一些人便擡起了腦袋,紛紛朝着伍琪望去。
如今在場的諸人之中,若是有人能夠以一己之力扭轉氣象。
那此番也只有場間的二人能做到了。
“白門主看起來也有些意外的模樣,以他的脾氣,若是自己出手……斷不可能會露出這般的模樣。”
“那意思是……這般的手段,應當是那茅山小兄弟的手筆了?”
旁人此時衆說紛紜,雖心思各異,卻也是不敢亂作評論。而正當他們定下了心思,想要專注望去的時候。
“哎,快看!居然還起霧了?!”
白濛濛的水汽突然匍匐而起,讓一衆人都驚異出聲。
若是尋常的水霧,自然也稱不上什麼心奇。可此番落入到了衆人的眼中,卻是讓他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這霧氣爲何可以只限於一處啊?”
是了,此番在場間涌動而起的濃霧,居然是一副凝而不散的模樣。
旁觀者站在了這姚家宅邸的廢墟之外,居然不被影響分毫之多。
若說這般的景象並非人爲,那恐怕是打死這些江湖油子,都不會去相信了的。
“這位兄弟可是知道什麼?”
“不過是在以前聽聞過罷了,據說這天有陰晴之分,正是因爲世間五行和二氣相攪相成的道理,有一方增,便有一方減。而若是能涉及到影響周遭的景象變化……”
那人微微一頓,似是對自己的說辭都有着三分的不自信。
“那便是隻在書中有記載的神仙手段,有人稱之爲……”
“掌控格局。”
這般的說辭讓遠處的人聽不分明,可在這會兒卻同樣是領悟到了其中的中心要義——
這個茅山出身的小子,當真是不容小看的。
此時此刻,場間的氣氛都被這水汽所包裹,讓一衆人都只得微眯起了眼睛,才能徹底瞧清楚裏頭的動靜。
而在場間的白方,卻已是眉頭皺緊,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多年的掌門身份,再加上見多識廣的底子,白方還不至於對如今的處境感到手足無措。
所以眼下他在意的,並非是對當下身處的局勢。
而是對伍琪的這般手法,感到了些許的……
熟悉。
是了,他總覺得自己曾經在哪裏,應當是見到過,抑或是接觸過這般新奇的手法。
白方對自己的記憶裏非常有信心,眼下僅是回憶了一二,伍琪與一個人的影子便開始了重合。
他微微張嘴,似是正想要說些什麼,卻是瞧見伍琪突然手捏劍指,繼而朝着自己這邊搖搖一指。
剎那間,白方的突然臉色一變。
等不及說些什麼,他整個人朝着一旁突然閃了過去。那身影當真是又急又快,似是在懼怕着什麼,以至於做出這幅不顧及顏面,甚至可以說是狼狽的姿態。
只見白方左突右閃,一陣輾轉騰挪,卻是讓旁人都給看得迷惑了些許。
“白門主在躲什麼?”
“瞧不分明吶……我也看不太清楚。”
“莫不是有什麼東西在追着白門主?可是我們這邊卻什麼都看不見啊。”
瞧不清楚的,正是看個熱鬧。但依舊有些許身手不凡的人家,此番定睛望去,多少也看出了要點所在。
“姐姐,是那惡水吧?”
後者微微頷首,目光之中跳出了幾分讚歎的神色。
“正是!其他人看不清楚,但我們花谷出身的人家,自小就練過眼力的功夫。怎麼會被騙去?你看得不錯,此番追着那白門主的……”
就是伍琪之前施展過的髒雷符!
得了自家師姐的肯定,這小師妹卻是輕咦聲,繼而道。
“可即便如此,那茅山小子卻又是怎麼做到不用符咒,便可將這本事信手拈來的?”
“自然是格局的本事,之前只當你年紀小,又以本門要法爲重,師傅便沒有傳授於你這般的學識。如今既然看到了,那你記好……”
“掌控格局者,若是沒有他人爭搶或是影響,那這一畝三分地,便成了他的地盤。”
何爲格局?
是以與天爭鋒,搶奪氣運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