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宸,本王從未見過如此灑脫的女子。”說話的正是蕭桓,而站在他身邊的,是大名鼎鼎的逍遙侯——藺寒宸。
這男子生得是極爲精緻,俊朗的眉,清麗得眸子,挺直的鼻樑和不染而朱的脣,一襲玄色的衣袍襯得他身材修長。
只是你若仔細看,便能發現那雙漂亮的星眸沒有焦距,而且那桓王與他說話,他不是點頭就是搖頭,要麼就是微笑,不見他開過口。
顧清漪又騎了幾圈,過癮了,才肯下馬,將它歸還給顧昊遠。
“二哥哥,完璧歸趙啦。”她俏皮地笑起來,還學着男子的模樣抱拳。
顧昊遠搖了搖頭,“你這丫頭,從前也沒見你這麼皮。”
“那都是在家裏憋得,可不論二哥哥看到的是什麼樣子的我,那都是真的我。”顧清漪的回答讓顧昊遠啼笑皆非。
但他也漸漸習慣了這種說話方式,吩咐小廝把馬牽下去,說道:“妹妹餓了吧,我知道皓京城有一家特別好喫的酒樓,我帶你們去嚐嚐。”
聽到這個提議,喫貨顧清漪表示相當美哉啊。
不經意擡頭,便對上了桓王打量的目光,也看到了他身邊的那個人。
桓王一看是顧家兄妹,還是他的恩人,立馬揮了揮手。
“二哥哥,那是?”顧清漪早已忘了桓王的事,所以對方突然示出的友好讓她感到莫名其妙。
顧昊遠先是迴應桓王的招呼,隨後湊到顧清漪身邊道:“那是當今皇上最疼愛的兩個人,打招呼的是桓王殿下,他身邊那個是逍遙侯,不過他有眼疾,所以一會見面的時候你說話要注意些。”
顧清漪點點頭,心中也記下了這個人——逍遙侯。
蕭桓很快帶着藺寒宸自看臺走下,“顧昊遠,好巧。”
“是啊殿下,今日閒來無事,便帶着兩位妹妹出來遊玩,沒想到竟能遇到殿下,當真是緣分。”顧昊遠躬身行禮。
蕭桓點點頭,目光放在了顧清漪身上,輕聲道:“顧三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顧清漪微微一笑,行半身禮,“小女子見過桓王殿下。”那雙剪水秋眸看向蕭桓身側的藺寒宸,頭微微傾斜。
蕭桓當即就明白了顧清漪的意思,清清嗓子道:“這是藺寒宸,藺侯爺。”
“小女顧清漪,見過侯爺。”顧清漪調整了方向,對着藺寒宸行禮。
低垂着頭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對方的回覆,蕭桓在一旁替藺寒宸開腔,“他有耳疾也不能與人言,需得習武之人用內力傳音,才能聽到。”
顧清漪點點頭,“是小女唐突了。”心想真是天妒英才,如此俊朗不凡的人,居然看不見聽不着,難怪他不會說話。
“無妨,不知者無罪。”蕭桓緩緩道。
顧清漪趁着大夥沒留意的時候又看了一眼藺寒宸,總覺得他給她的感覺很熟悉。
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一個侯爺一個庶女怎麼有可能相遇,或許是原主在花月樓時有過接觸,只是印象不深刻了。
本是不太合矩的行爲落在蕭桓眼裏竟是可愛得不行,“你們也要去喫飯?不如一起吧,也好讓本王聊表心意,感謝上次顧小姐的救命之恩。”
其實顧昊遠本意是不想去的,可發出邀請的是王爺,實在沒辦法拒絕。
於是一行幾人奔赴同德樓用餐,女眷席的人們看到顧明心她們能和桓王共進午餐都是嫉妒得牙癢癢。
顧明心也不太痛快,她就是去聊個天的功夫這顧清漪就勾搭上了桓王,真是個禍害。
等他們的馬車走遠,沈嘉恆才從背陰處走出來,他知道,此生和顧清漪再無可能了。
馬車上,顧明心又開始陰陽怪氣。
“姐姐可真是厲害,真是馭馬有方,不知道是誰教的啊,心兒也想拜一位這樣的師傅。”
顧清漪正在閉眼假寐,聽到綠茶妹妹的話也不理睬。
“姐姐莫不是還在生心兒的氣?心兒只是一時失言,姐姐要和我計較不成?”顧明心似乎是忘了剛纔二人僵持不下的局面。
也幸虧馬車上沒有外人,要不然不知情的看到了,還以爲是當姐姐的斤斤計較。
要不是顧明心實在聒噪得厲害,她肯定一句話也不會說。
顧清漪揉了揉耳朵,不耐煩道:“車上也沒有人,你就別裝了吧,不累麼?”
聞言,正在假惺惺用手帕拭淚的顧明心動作一頓,然後冷笑一聲,“我本來也想和你好好結盟的,但是你不老實啊,這要是讓我姨娘知道了,你猜她會怎麼對付你?”
在顧明心的認知裏,就是顧清漪故意去勾搭她哥哥,有悖倫常。
“顧明心,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也別想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我沒做過的事情你就是說出花來我也沒做過,收起你那點小心思。”
顧清漪實在忍無可忍,一把薅住了顧明心的衣領,把她拉向自己,兩個人面對着面,但顧清漪的氣場足足壓了對方一頭。
“我顧清漪不會主動惹事,可也不怕事,你若非要和我胡攪蠻纏,我絕不會再姑息。”她鬆開了顧明心的領子,漫不經心道。
顧明心到底還是個小姑娘,論起耍狠,她比不過顧清漪,此時也沒了一開始那囂張的氣焰,委屈的淚水盈滿眼眶。
“顧清漪,我回去定要告訴我姨娘,我哥哥可是姨娘的命根子,到時候定要你好看。”若不是馬車行駛在荒郊野外,顧明心早就下車了。
她在顧清漪這裏受了委屈,如今是硬着頭皮同坐一輛。
“我發現你真是病得不輕。”顧清漪這才聽明白顧明心剛纔的意有所指,她居然覺得自己在勾搭同父異母的哥哥。
自己又不是心理變態,“顧明心,你自己有病別拐帶上我。”想想就覺得心塞,顧清漪踢了一腳顧明心的鞋子,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