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的顧清漪今日多了些戾氣,原因無他,燕妮失蹤已經三天兩夜,現在只能期望她還活着,都不奢望她毫髮無損了。
這其實也是顧清漪不明白的,不過是個女工,綁了她對這些人能有什麼好處。
這些問題在她腦袋裏轉了一夜,一直到天亮也沒得出個所以然來。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包間門口,裏面似乎有談話聲傳來,顧清漪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事實上,劇情的發展沒有讓她失望,的確是來了不少人,她發出去差不多有十張請帖,來了八位也算是給她面子了。
或者可以說,沒有人戰勝金錢的誘惑,顧清漪在請帖上說了是談合作,這個理由足夠誘人。
“各位老闆來的挺早啊,在下因爲點事姍姍來遲,還請各位前輩不要埋冤纔好。”顧清漪作了個揖,舉手投足都十分爺們。
屋內的各位大多是四十歲左右,咋一看顧清漪都覺得這人太年輕,不像是做老闆的料。
於是說話的語氣也就都不太客氣。
“還以爲煥顏閣把我們請來是拿出了足夠的誠意,沒想到就派了個毛都沒長齊的來,要是不想和我們合作,何必作出那一幅假惺惺的樣子來。”
“就是,虧我們還如約來了,沒想到是上趕着讓人家羞辱。”
“你怎麼還坐着啊老耿,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來了,你還這麼穩當,老了老了,連臉皮都不要了?!”
這個熱鬧勁兒,也不給顧清漪插話的機會,她就找了個不擋路的地方,坐着看他們鬧。
當一羣人呼啦啦站起來要離開的時候,門被在外面的紅錦和緋月關了起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飯我們不想吃了,你還不讓人走?”最先鬧事的老闆一見被關在了屋子裏,上躥下跳起來,遲遲不敢往顧清漪身前湊。
別看他們一口一個毛頭小子,但是對顧清漪還是有些忌憚之心的,畢竟從進屋以來,顧清漪也就說了兩三句話。
俗話說,高人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顧清漪這副悠然自得的模樣着實讓他們摸不透。
“諸位都說完了?”終於安靜下來,顧清漪露出一不以爲奇的漫不經心的神態。
“怎麼,關了我們還有理了?還要和我們掰扯掰扯?”說話的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人,顧清漪已經記住了他們的臉,還有幾個一直持觀望態度的,顧清漪也在默默觀察他們。
這就是個互相探究的過程,顧清漪挑眉,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我已經拿出了誠意,親自來見諸位,不論你們相不相信,我就是煥顏閣真正的老闆,只不過不出現在人前而已,店內一切大小事宜,都要經我手操辦。”
顧清漪按照設定好的方向來,只是禁不住這幫老傢伙不按套路出牌,沒想到居然會質疑她的身份。
“胡說!真當我們哥幾個老眼昏花了,那煥顏閣的老闆明明是個白紗掩面的女子,怎麼,當我們是三歲孩童一般戲耍呢?”
真是慣他們毛病,任着他們嚷嚷半天就是爲了接下來的溝通能順暢,卻沒想到好說歹說都不聽,本來是想做事別那麼決,分一杯羹給同行,如今看來真是她異想天開了。
就在她擡腳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道沒出現過的聲音——
“我相信這位小哥是煥顏閣的老闆。”
顧清漪腳步一頓,回身望去,發現正是一言不發,之前被他們叫做老耿的那位老闆。
“老耿老耿,你是真的老糊塗了,什麼話你都信,我看你是被擠兌怕了,真是不夠丟人的,你不想要臉我們還想要呢!”咋咋唬唬的小羣體又開始了。
不過這次顧清漪沒有攔他們,反倒是讓紅錦她們開了門,“門就在這裏,諸位是走是留全憑個人意志,在下絕不阻攔,若是願意相信在下,就請留下,我們則繼續商談合作事宜。”
“切,我信你纔有鬼,走走走,咱們的事兒都挺多的,哪有功夫陪這毛頭小子胡鬧。”有了一個人帶頭,之前不穩定的因素也陸續跟在後面。
還有幾個意志不堅定的,猶豫片刻後,也是搖頭嘆氣的離開了,最後只有那個老耿和另外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人留了下來。
顧清漪的嘴角微微上揚,做了個請的手勢,“二位請就座,相信你們也是通情達理的人,我們可以開始談合作的相關事宜了。”
說完,扭頭看向門口,“紅錦,可以上菜了。”
老耿的面部表情並不豐富,經歷了這一系列的風波之後,他仍是一副淡然的模樣,而另外一個也是畏畏縮縮的,他不是怕顧清漪,就是天性使然。
菜上桌了,顧清漪讓人把門關上,開始了正經八百的溝通。
“不瞞二位說,我是個外來人口,就是手裏有點小錢,所以才斗膽在這裏開店,一開始也沒想那麼多,更沒想過生意紅不紅火,就是想有個事兒做。”
開場白還是要有的,顧清漪總得先把立場表明了,才能進行下一步的溝通。
“這個我們知道,聽你的口音能聽出來。”老耿夾了口菜,放在碗中後說道。
老實巴交的那個彷彿也因爲顧清漪的態度放鬆了許多,附和道:“就是的,就是因爲你是外來人口,把生意做的這麼大,搶了其他人的客人,所以才讓我們這些同行憤憤不平的。”
顧清漪安靜的聆聽,真的像個虛心受教的新人,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得了解他們的一個心理狀態,纔能有應對之策。
“真的很抱歉,我沒想到會帶來這樣的影響,若不是上次吳老六的事,我可能還是糊里糊塗的,不論你們信不信,對於市場上的動態,我是不太瞭解的,我只負責開店和經營,偶爾去看看,畢竟我還有其他的事要做。”
意識到自己疏忽的問題,顧清漪拿出了該有的認錯態度,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她都破壞了原本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