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也就被拋到了腦後,正好到了去看林晚秋的日子,顧清漪換了身衣服,東拐西拐確認丟掉了尾巴之後,才一溜煙鑽進了鳳仙樓的後門。
紅媽媽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顧清漪,那可是她的財神爺加好姐妹,熱情勁兒頓時就上來了。
“漣漪啊,你咋來了。”她的聲音冷不丁響起,還嚇了顧清漪一跳。
顧清漪拍着胸脯回頭看她,嗔怪道:“紅姐,人嚇人是要嚇死人的。”
紅媽媽就捂着嘴笑,“咋了,心不在焉的,你娘這會應該是教姑娘們寫字呢,你現在過去還是等一會?”
給林晚秋安排在鳳仙樓應該是她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說來也是湊巧,林晚秋是有文化的大家閨秀,雖然看不見了,但不耽誤她附庸風雅,偶爾還能作作詩,彈彈琴,紅錦和緋月則給她打下手。
湊巧也是被紅媽媽聽到了林晚秋的琴聲,打上了她的主意,院裏剛好是來了幾個姑娘,模樣不錯,就是沒受過教育。
紅媽媽就把人都送到了林晚秋這,讓她教導琴棋書畫,可能是心中自有藍圖,在看不到的情況下,林晚秋仍然能畫出美圖,寫出好字。
那些來學習的姑娘們人人都佩服林晚秋的堅韌,更尊稱爲師。
林晚秋也不會因爲她們是樓裏的姑娘而看不起,用她的話來說,只是生不逢時罷了,若是有機會,沒人會願意做這行當。
顧清漪剛聽說的時候還愣了一會,但現在來看,無外乎不是個好選擇,起碼林晚秋有事做就不會胡思亂想。
至於她的眼睛,顧清漪發誓是一定要治好的。
趁着等林晚秋的空檔,顧清漪想起了前些日子黑一學給她的那些話,又看了看身邊的紅媽媽,心想着眼前這人不正是個學習的好人選嗎。
“那個……紅姐啊,我有點事情想問你,主要是我也不太懂。”顧清漪往紅媽媽身邊湊了湊,小聲道。
她這態度讓紅媽媽有些害怕,“咋,咋了?出什麼事了嗎?”
顧清漪輕輕搖頭,就說自己有幾個詞兒不明白。
紅媽媽笑出聲,頗有些無奈,“我的漣漪好姑娘欸,你說你這麼有學問的姑娘都不知道,我一個沒看過書的咋能知道?”
顧清漪咬咬牙,問道:“就是,你知道泡棗是啥意思不。”
紅媽媽微微挑眉,試探的反問,“泡棗?不是咱們喫的那個吧。”
顧清漪點點頭,“不是,就是葷話,這是什麼意思啊。”
“這話誰跟你提的,不會是侯爺吧,看着也不像那樣的人啊,再說了,他還年輕也犯不上這麼幹呀。”紅媽媽一拍大腿,不解道。
因爲大家都已經建立了彼此信任的關係,所以顧清漪的事兒,紅媽媽知道的也是差不多了,像藺寒宸這樣身份的,她當然也是知道的。
“不是他說的,是我聽說有個老頭子這麼幹,紅姐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折磨人的?”顧清漪一眼就看出了紅媽媽的情緒不對。
“我說的嘛,侯爺也不可能幹這事兒,漣漪啊,你可是嚇了姐姐一跳。”紅媽媽鬆了口氣。
本來那好奇心都被壓下去了,如今紅媽媽的態度讓顧清漪愈發的想要知道,“紅姐,你和我說說唄,怎麼一聽這兩個字,你臉色都變了呀。”
紅媽媽吞了口吐沫,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才把顧清漪拉到了一邊,“我只給你說哈,你可別和別人講,能幹出泡棗這事兒的都不是正常人啊。”
顧清漪皺着眉,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點了點頭,“放心吧紅姐,我就是想知道那些女孩被做了什麼可怕的事,我要替她們討個公道回來的。”
沒想到一個詞語勾起了紅媽媽的回憶,顧清漪安安靜靜的聽着,從不懂到厭惡,不,是深痛惡絕。
“早知道是那樣一個老混蛋,我當時說什麼也不會讓他碰咱們樓裏的姑娘啊。”紅媽媽提起往事,還傷心的抹了抹眼淚。
顧清漪直說抱歉,她不該好奇的,可也知道了大多數卑微女性的遭遇,所謂泡棗,就是把洗好的棗塞進那個地方,放上整整一夜,再拿出來喫掉。
這麼幹的人大多是歲數大一些的老流氓,不知道是誰編出來的謠言,說吃了那棗可以年輕,可以永葆青春。
就不噁心的?顧清漪想想就忍不住要吐,這個萬惡的時代,女人就不被當人。
“漣漪啊,這可萬萬不要再提了,被侯爺聽到了再對你厭惡,可就得不償失了呀。”紅媽媽也緩過來了,勸說道。
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像一張白紙似的啊。
顧清漪輕輕點頭,只問了這一個詞兒就讓她接受不了,其他的她也不想再問了,果真是好奇害死貓。
那個萬惡的老男人,居然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怪不得能和自己那喪良心的假爹同流合污,根本就是半斤八兩的貨色,她一定要除之後快。
正巧這時後院有姑娘陸續走出來,看也知道是林晚秋的課結束了。
顧清漪揉了揉自己的臉,表情恢復如常,“紅姐,別告訴我娘我問了這事兒哈。”
紅媽媽點頭,“咋能說呀,我曉得的。”
“娘!”顧清漪看到林晚秋拄着柺杖從屋內走出來,像個孩子一般衝進了她的懷裏。
林晚秋剛聽到聲音的時候還有些怔愣,隨後才反應過來是她的寶貝女兒來了,笑着說:“多大的人了,還撒嬌,不害臊。”
“我不管不管,人家就願意和孃親近嘛,莫不是娘厭倦了女兒?”顧清漪從懷抱中轉移,攬着林晚秋的胳膊,不依不饒。
林晚秋被女兒無賴的模樣逗笑,“你這丫頭,淨胡說,娘怎麼會厭倦你呢,這輩子娘都不會的,你是娘最疼愛的女兒啊。”
顧清漪吸了吸鼻子,抱着林晚秋胳膊的雙手又緊了緊,“娘,您真好。”
紅錦和緋月是隨後出來的,看見眼前這一幕也跟着開心,捂嘴偷笑。
“晚秋姨,託您的福,我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清漪這副模樣呢。”紅錦打趣道。
顧清漪回頭衝着紅錦齜了齜牙,“幾日不見,你皮子又緊了是不是,嗯?”
她的‘威脅’還是很有震懾力的,畢竟掌握着紅錦的命門,紅錦是最怕癢癢的,每次玩鬧的時候顧清漪就撓她的癢癢,總是惹的她眼淚直流。
林晚秋卻是不知道她們這些暗語的,還以爲顧清漪真的要責罰紅錦,忙說情道:“你這孩子,怎麼動不動就要罰人,紅錦這孩子不過就是說笑了幾句,你可不能生氣責罰她啊。”
看着林晚秋認真的模樣,顧清漪和紅錦她們對看了一眼,而後都哈哈大笑起來,倒是嚇了林晚秋一跳。
“這是怎麼了,笑什麼呢,我在和你說認真的呢。”顧清漪覺得,她的孃親有時候真的是呆萌可愛。
看着她一臉擔憂的模樣,也忍不住了,坦白道:“娘,我們說笑的,大家就像親人一樣,我怎麼會打紅錦嘛。”
“就是啊晚秋姨,清漪頂多就是撓我癢癢,您不知道,我可是最怕癢的了。”紅錦也跟着附和。
林晚秋一聽,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們這些瘋丫頭啊,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