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櫃將裝乾果的盤子往姐弟倆面前推了推,示意他們不要客氣,然後才道:
“真的不用了,你們有這個心就夠了!”
姐弟倆現在都還在別人家住着,她怎麼還能去給他們添麻煩呢?
姐弟倆又勸了好久,蕭然連撒潑打滾的招數都用上了,秦掌櫃還是沒有答應。
從秦姨那出來後,蕭婉兒嘆了口氣。
她就知道,如果還在顧威家的話,秦姨是不會答應和他們一起過年的。
蕭然問道:“姐,現在怎麼辦?”
“先回去吧,回頭我們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讓秦姨改變主意?”
因爲漿洗點在城北,所以這邊的巷子都比較狹小。
又因爲路上有積雪的緣故,所以姐弟倆走的有些艱難。
路過一條小巷子的時候,忽然,裏面就傳來一陣嬌媚的女聲,
“我說,你是不是不行呀,嗯?”
緊接着是個冷冽的男聲傳來,
“手拿開!這麼長時間,你怎麼還不出城?這次找我過來,你到底想幹什麼?”
“出城,我爲什麼要出城呀?這裏可有我舍不下的人呀。至於幹什麼?當然是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呀,人家難道會反抗不曾?”
蕭婉兒猛地停下腳步!
是吳嬌!
之前顧威說過,馮二郎一開始沒有供出吳嬌來,所以當初只有馮春的手下在找她。
後來,等馮二郎供出吳嬌後,衙門加上馮春的人馬都沒能找到她。
原來,她躲到這裏來了。
此處小巷連着小巷,要是對此地熟悉的話,想避開追捕也是很容易的事。
而且聽剛纔兩人的對話,吳嬌雖然嘴裏說着不捨得離開寧州城,但鬼知道她什麼時候又會改變主意。
對於吳嬌三番兩次的陷害,蕭婉兒沒有那麼寬闊的胸襟,可以做到放任她再次逍遙法外。
如果只有吳嬌一個人的話,她有信心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可以制服她。
可她現在身邊還有個男人,聽兩人的對話,應該也是一夥的。
她對對方完全不瞭解。
萬一他是個和顧威一樣厲害的人,那今天不僅抓不住吳嬌,他們姐弟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所以到底該怎麼辦呢?蕭婉兒一時拿不定主意。
蕭然自然也聽出來那是吳嬌的聲音,所以很懂事的什麼也沒問。
蕭婉兒帶着小然躲在巷子口,裏面吳嬌還在和馮管家歪纏。
“在馮家你怕還情有可原,但這會,你怕什麼呀。我屋裏已經烤的暖烘烘的,不比這冰天雪地的暖和嗎,嗯?”
馮管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這女人是離了男人就活不了嗎?
他譏諷道:“你要是缺男人的話,我想你只需要勾勾手指頭,有的是男人願意滿足你!”
那邊,吳嬌已經踮着腳尖,雙手環着馮管家脖子,不斷的朝對方耳邊吐氣,聲音也更加嬌媚:
“可他們又不是你。我不想男人,我只想你。嗯,你還從來沒向我證明過,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嘛?”
一個是眼前的的這人,另一個就是顧威。
顧威那廝還是算了吧,但眼前這個她一定要得到手才甘心。
見這人還是一副不爲所動的樣子,吳嬌使出了殺手鐗,
“你要是不和我春風一度的話,那我就永遠都不離開寧州城,看你怕不怕?”
身上貼着這麼一個吐氣如蘭的女人,然而,馮管家想的卻是上次在馮春別院看到的那個姑娘。
那天,他知道馮春又搶了一個小姑娘去別院。
他心裏很不齒,也無意去見證他在禽獸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當然,他也沒想着去救人於水火之中,他自己都有個病重的爹需要照顧,哪有閒心管別人。
而且,說不定人家就想跟着馮春喫香的喝辣的。
馮家後院不都是這樣的女人嗎?
不過,後來因爲有件很緊急的事,需要馮春拿主意,他不得不踏進那個小院。
一進去,首先聽到的就是東西落地的聲音。他擡頭看了一眼房門緊閉的那間屋子。
然後,他聽到院子里老嬤嬤討論,
“這次的姑娘是老爺帶回來所有姑娘中最美的,但性子也是最烈的!”
馮管家心裏冷哧,馮春那老色鬼有什麼眼光,是個女人他都覺得漂亮。帶回來的人,又有哪個擔得起漂亮二字的?
來到那間還在不斷傳出“乒乒乓乓”聲音的的房間,他敲了敲門,高聲道:
“老爺,胡通判那邊有信件過來!”
“吱呀”一聲,房間門便打開了,馮春擦着額頭上的汗,一臉無奈的走了出來。
透過那扇門一開一關的間隙,他也看清了那個姑娘!
他想,這次那些人說的不是拍馬屁的話,而是真心話。
這姑娘的確很美。
也的確是個烈性子!
他清楚的看到了她一手拿着木簪抵着自己的脖子,一手還拿個燭臺做防禦狀。
最美的還是那雙眼睛,透露着堅強,憤恨以及寧死不屈的倔強。
這麼美的姑娘哪哪都好,就是命不好,碰上了馮春。
回去的路上,他想,等那姑娘進到馮家後,自己應該會多加照拂的,畢竟同是天涯淪落人!
所以,等馮春被擡着回來後,他知道那姑娘被救走後,心裏有慶幸,但更多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他低頭看了眼吳嬌,若吳嬌是那個姑娘,哪還需要如此呀。
怕是隻要對方勾勾手指頭,自己連命都可以給她!
可惜,這個不是她!
馮管家回神後,一把將身上的吳嬌甩開,冷冷的留下一句,
“你愛走不走,跟我有什麼關係?”
跌倒在地的吳嬌,很是不甘心。
顧威那樣的人她得不到也就算了,憑什麼一個小小的管家,也要拒絕她。
她滿心憤恨道:“爲什麼,你又沒有妻妾,爲什麼不可以?”
“因爲……你不是她!”
馮管家撣了撣衣裳,像是要把上面的髒東西給撣掉。
聞言,吳嬌幾乎是吼了出來:
“誰?她是誰?我比不上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