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腦海中突然閃過顧威那個煞神的影子,她嚇得一激靈。
但很快,她又釋然了。
蕭婉兒又不是自己殺的,冤有頭債有主,他還能找到自己頭上不成?
再說,男人都沒有個長性,今天把人放在手心裏千疼萬疼,兩天沒見,說不定就能將人拋之腦後。
人都忘記了,哪還能想到報仇的事?
蕭婉兒此時被堵着嘴,只能憤恨的看着眼前的蕭族長。
蕭族長卻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對着村民道:
“年前的時候,我去廟裏找大師算過,他說我們蕭家一族今年會出兩個敗類,若是不能清理了她們,那我們這一族就可能會有災難降臨。”
“經過我連日來的查訪,已經確定了就是這兩個人。”
“蕭婉兒不顧姑娘家的廉恥,尚未成婚便住進了男人家裏。蕭燕也是小小年紀就和男人勾勾搭搭。她們敗壞我們蕭氏一族所有女子的名聲,今天我就要代替她們的父母,給予她們懲戒。”
“那也不能好端端的就把兩個姑娘給沉江了,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或是讓她們出家,或是關上一輩子不也行嗎?”
蕭家村並不是與世隔絕的小山村。
它離寧州城的距離並不遠,而且之前族裏出了個舉人後,也有人送孩子去學堂。
再說還有不少人經常在外邊跑,所以對蕭族長的這番話並不是很信服。
蕭族長沒有說話,他身邊的大兒子就開口問道:
“八叔,你是好心了。那以後我們蕭家一族中若是有誰倒了黴,是不是你會負責?”
見對方不說話,他繼續替他爹發言,
“我爹也不是狠心的人,若不是爲了全族着想,他也想當個好人。你們以爲我爹做這個決定心裏好受嗎?”
“不,他昨天晚上根本就是自責的一夜沒睡。但凡有其他解決辦法,他也不會同意大師的這個主意的。”
“當然,要是有誰願意拍着胸脯子保證,放了這兩人之後,咱們族裏不會有任何災難的話,我爹立馬放人!”
這個除了老天爺,誰敢保證?
就是那個剛纔被稱作八叔的人,也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蕭族長對大傢伙的反應很滿意。
他今天之所以會做這個決定,一是因爲這兩個小賤人的忤逆確實讓他很生氣。
二也是因爲他感覺這幾年自己對蕭家村的掌控,不像之前那麼絕對了。
總有人出去見識了外面的世界,回來質疑他的話。
這纔是蕭族長最不能忍受的。
因此,他要通過這件事,再次樹立他身爲族長和村長的絕對權威。
“好了,既然大夥都沒有意見了,那就將她們兩人押到河邊去。一會誤了沉江的時辰,就不好了。”
蕭大川和孫氏還在那死命的掙扎着,
“你們放開我女兒,她是冤枉的,你們不可以這麼對她!”
可是兩個人根本就不是衆人的對手,所以他們只能絕望的看着兩個姑娘被帶到河邊去,恨不得跟着女兒一起去死。
這會,顧威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租的馬車居然跑到半路死活不動了。
蕭駿看了眼天色,急得團團轉,
“顧東家。這可怎麼辦?再有兩刻鐘就要到巳時了,這可怎麼辦呀?”
蕭族長說過的沉江的時間就是巳時。
顧威氣急敗壞的的狠狠踹了一腳馬蹄子。
可那馬依舊紋風不動。
蕭婉兒被帶到河邊的時候,也是氣的想罵娘。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天會被當做災星要被清理掉。
她記得條河,之前父親帶她回來的時候,特意交代過,一定不能到這邊來玩耍。
因爲這條河兩端看着是很淺的樣子,但中間那段卻是深不見底。
而此時,她和堂姐剛好就被帶到了最中間這段。
蕭族長這是生怕淹不死她們兩個。
“父親,吉時快到了!”
蕭婉兒心中罵道:狗屁的吉時!
那邊,蕭族長就點了點頭,對着她們兩人道:“希望這河水能洗清你們倆身上的罪孽,來生做個好人!”
說着,對押着他們的人揮揮手。
蕭婉兒還等着他們給她一個說話的機會呢,沒想到對方是準備直接把她們推下去。
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到了這一步,其實她現在心裏也並不恐慌。
或許是她潛意識裏知道,顧威一定會來救她的。
就是不知道顧威現在到哪呢?
顧威這會正在爬山呢,
“顧東家,看到了嗎,那就是我們蕭家村!”
顧威點點頭,一句話都不想說,只一個勁的矇頭往前趕。
馬上就到巳時了,也不知道婉兒怎麼樣呢?
蕭婉兒衝着蕭族長“嗚嗚嗚”,就是想再給她們爭取一點時間,說不定下一刻顧威就趕到了。
可之前蕭族長見識過她的牙尖嘴利,一點也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
於是時間一到,直接示意將兩人推下河去。
“我的燕兒!”隨着孫氏一聲絕望的哭喊,
“撲通,撲通”兩聲,蕭婉兒個蕭燕兩人就以如此荒誕的理由被推進了河裏。
顧威趕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
“婉兒!”
他心中痛恨,到底是晚了一步。
蕭婉兒聽到顧威那聲悲愴的聲音,本來想回頭看他一眼的,但已經來不及了。
下一刻,她感受到了河水的冰冷。
顧威目眥欲裂的揮手打退上前阻攔他的人。
一來到河邊,便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蕭駿緊隨其後。
蕭婉兒兩人是被綁着推下河的,兩人連劃拉兩下的機會都沒有,便直直的往下墜。
顧威兩人跳下去後,好半天都沒看到人,急得心跳都快停了。
蕭族長沒想到顧威居然來的這麼快,不用想,肯定是蕭駿去報的信。
他陰狠的看了眼蕭大川夫妻倆。
哼,最好讓他們一家今天斷子絕孫,大家就更會相信他的話了。
那邊,之前被稱作八叔的人,見顧威兩人還沒找到人,到底是鼓起勇氣來到河邊衝下面喊道:
“往下面找找,應該是沉下面去了。”
說完,他想了想,也同樣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