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只要天擦黑,他們就會停下來休息的。現在天黑之後,朱師傅都會要求再跑一個時辰才停下。
這天晚上,趁着休息的時候,顧威就去找了朱斌,
“朱師傅這樣下去不行的。這兩天因爲趕路的原因,幾個孩子和婉兒總是怏怏的。我們受的住,他們的身體卻是受不住的。”
不要以爲騎馬就比走路更舒服!坐在馬上,吹着風更難受
朱師傅點點頭,他轉頭看了一眼小公子,見他和蕭然坐在地上,很沒精神的樣子,也十分心疼。
可京城那邊......
“這樣吧,明天給他們找輛馬車坐。”
顧威就點了點頭,知道事情應該是真的很急了。
他一轉頭,見胡志軒正在幫着婉兒點火做飯,便快步走了過去。
“婉兒,還需要幹什麼?”
蕭婉兒今天準備熬些雞湯喝,嗯,再放兩片人蔘進去,大家都喝一些,好歹能補補。
“你去看看找些乾淨水回來吧。”
“郭查,你去!”顧威看了一圈指使郭查道。
他一點也不想讓婉兒和胡志軒一起幹活,但這話又不好明說,顯得他很小肚雞腸似的。
雖然他就是小肚雞腸。
郭查也就是郭大少爺此時正癱在地上,聞言擺了擺手,“我找的水,你敢喝?”
顧威:......
他還真不敢喝。
這兩天他被禁止接觸小公子,禁止接觸食物。雖然,朱師傅已經把他全身上下都扒光檢查了好幾次,但還是不放心。
顧威走過去踢了踢他,“你不是大家公子嗎,居然不會騎馬?”
郭查臉色泛白道:“我走的是嬌弱書生的路線,不像你們,都是些大老粗。”
顧威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揉了揉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這人真是越來越噁心了,還嬌弱書生呢?
郭查看了他一眼,“你還不趕緊去找水,小心你家未婚妻來揪你耳朵。”
這邊,蕭婉兒邊剁雞塊便問道:“默書應該不會有事吧?”
之前進豫州城的時候,默書就被胡志軒給安排去了另一個地方。
“他肯定比跟着我們安全,我叮囑過他,事情辦完直接回寧州就行!”
胡志軒見她剁雞塊好像很喫力的樣子,便道:“要不還是我來吧!”
“你可以嗎?”
胡志軒笑了笑,“爹生病後,就是我一個人照顧父親和小弟的!”
別說是做飯,他還會縫衣服呢。
所以他真的不是什麼四體不勤的大少爺。
朱斌觀察完地形後,便守在小公子身旁。
周小公子問道:“朱師傅,是京城出什麼事了嗎?”
“前兩天接到信息,您,您祖父又吐血了!大夫說恐怕熬不了多久了。”
周小公子沉默的擡頭看了看天空,突然毫無預兆的大聲喊道:“老天爺,您再幫幫我祖父吧!”
其他人被他這一嗓子喊得嚇了一跳。
胡志軒看向幾個孩子,道:“周小公子他......”
蕭婉兒搖搖頭,
“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周大人答應我們只要將他安全送回京城,就會幫我們洗清冤屈,所以他是我們的人質。”
胡志軒點點頭,沒有多問。
繼續躺在地上的郭查,此時也正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第二天一早,也不知道朱師傅從哪找來一輛馬車,給蕭婉兒和幾個孩子用。
雖然還是顛簸,但好歹比騎馬好多了。
“朱師傅,朱師傅,要不你再給我喫兩顆毒藥,也讓我坐馬車好不好?”
朱斌看他一眼,冷冷的吐出三個字,“想的美!”
要不是京城傳信說最近三皇子很是活躍,一時風頭都要超過二皇子和四皇子,他纔不會冒險留下他呢?
萬一,萬一他們實在趕不回去,讓三皇子得手了,郭查的話對他就是致命一擊,自家小公子也有反敗爲勝的機會。
“呼,總算是出了豫州境內了,簡直是太不容易了。”顧威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這幾天他們不是沒有遇見郭家的阻攔,但一來,他們人手夠多。二來,郭查這個人質一點也不想被救回去,所以他們還算順利的衝破了層層阻礙。
“前面怎麼走,是直行,還是繞道走?”顧威問道,前面就是宣州城了。
顧威這次問都不問宣城是不是他們的地盤。
反正就是他們的人,也有可能是叛徒,還不如大家悄**的來,再悄**的走,誰也不通知呢。
經過豫州那件事後,顯然朱斌也是這麼想的。
“和蕭東家商量一下,咱們明天準備進城。”
現在他們距離宣州不到十里地,明天傍晚之前肯定是能到的。
一停下,郭查便腆着臉找到朱斌,“朱師傅,今天是不是該給我藥了。”
朱斌看了他一眼,皺眉道,“明天才到時間的!”
“不是,朱師傅,萬一明天我和你沒有分到一起,那我不是白白犧牲了。”
朱斌冷笑一聲,“剛好可以證明你對小公子的一片衷心。”
郭查:……
“那不行,我還沒有爲小公子拋頭顱灑熱血呢,這樣死的也太窩囊了。”
見朱斌轉身就走了,郭查鬱悶的找到胡志軒抱怨:
“兄弟,你說都這麼長時間了,怎麼他們還是不相信我呢?”
胡志軒頭都不擡道:“不是他們,是我們都不相信你!”
郭查:……
“唉,我一個知府的兒子要不是真心的,我會天天心甘情願的給他們餵馬,牽馬。兄弟,你以前是幹什麼的,也是殺豬的嗎?”
胡志軒衝他森然一笑,“不是殺豬的,是殺人的!”
郭查:……
算了,他還是去找那幾匹馬聊天吧!
雖然他們只會打響鼻,至少不可怕!
喫過晚飯,朱斌將幾個男人召集在一起,
“這附近多山,不知道會不會有野物出現,所以今天晚上咱們要輪值,蕭東家帶着孩子們在馬車上。”
顧威他們沒有意見,這裏不像平原,誰知道那一座座大山裏面藏着什麼。
郭查舉起手,囁嚅道:“我也可以輪值的。”
他的話直接被朱斌忽略了。
之前,一到晚上他都是要被綁起來的,就怕他會有什麼小動作。
讓他輪值,他們更不敢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