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房間,她就開始砸東西,“滾,都給我滾!”
丫鬟們互相對視一眼,便都退了出來,順便還把門給關上了。
一旦小姐被老太太教訓後,都是這樣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也不知道老太太到底對小姐做了什麼?
胡家商行裏,胡志軒看着手裏的字條,十分嫌棄的丟到了紙簍裏。顧威這手狗爬字每次看了,他都想罵人。
“默書,你去找人打聽下興旺街竇家!”
還有,自從顧威入股了商行後,特麼的,簡直是把自己當奴才的使喚,什麼竇來找自己。
就是不知道這次竇家是怎麼惹到他了?
默書出去一趟,很快又回來了,“大公子,曹老爺在門口想見您一面!”
胡志軒頭都不擡道:“讓他回去,就說我沒時間!”
默書低下頭,“小的已經跟他說過了,可他說沒關係,他可以一直等到您有時間。”
曹老爺就是之前被他踢出去的股東曹又,胡家商行是胡志軒利用胡通判的人脈一手建立起來的。
他一早就聲明過,其他股東是不能插手商行日常管理的。
曹又當初參股的時候答應的好好的,可去年居然趁着他不在的那段時間,大肆安插人手。
就算是他回來後,對方也沒打算收手,竟然還妄想跟他公平競爭管理權。
鬼的公平競爭。
沒有他親爹在背後撐腰,其他幾個商行早就在他們還沒開業的時候,就聯手把他們按死在搖籃裏了。
曹又未必就想不到這一層,不過是以爲自己年輕,他能拿捏住自己住而已。
現在後悔,就天天上門來求和,想的倒挺美。
天色暗下來後,胡志軒起來活動活動筋骨,“走,回去了!”
他現在又不缺錢,爲什麼要累死累活的拼命呢?
胡志軒帶着默書走到門外的時候,被突然衝出來的幾個人嚇了一跳。
“大侄子,大侄子!”是一個男子欣喜的聲音。
胡志軒定睛一看,這不就是曹又嗎?吃了這麼久的閉門羹,居然還沒走。
那邊,曹又快步上前道:“大侄子,真是好久不見呀!”
胡志軒勾了勾脣角,“曹老爺這麼晚了還來找胡某,是有什麼事嗎?”
曹又搓了搓手,嘿嘿道:“沒什麼事,這不是許久不見大侄子了,想請你賞光喫個飯!”
“真不好意思,曹老爺,胡某今天還有事,怕是不能與曹老爺一起喫飯啦。”
說罷,胡志軒繞過他們,就準備離開。
曹又慌忙跟上前,腆着臉道,
“大侄子,今天沒時間沒關係,明天或者是後天,你看哪天有時間都可以。”
好不容易今天堵到了人,他自然是不願輕易放過這個機會的。
之前他一時糊塗,沒有聽家裏人的勸告,一意孤行要和這人對着幹,現在他已經徹底品嚐到了苦果。
他今天過來低聲下氣和這人修復關係,也不奢求要重新參股胡家商行,而是隻求對方不在故意打壓他就行。
他多方打聽,才知道是胡志軒在背後動的手腳。
他是實在沒辦法了,要不然也不會沒臉沒皮的回過頭來求人。
胡志軒心裏越是厭煩,面上笑的卻越是和藹,“那恐怕是要辜負曹老爺的厚望了,胡某最近都比較忙。”
曹又繼續面不改色的勸道:“沒事,你看什麼時候都行,你這邊有時間了,派人跟我說一聲就是,我保證隨叫隨到。”
“再說吧!”留下這幾個字後,胡志軒再次準備繞過他離開。
等了幾個時辰,才得了這麼個答覆,曹又臉上的笑容都快掛不住了。
見曹又杵在那裏不動,胡志軒看了他一眼道:
“曹老爺要是沒有其他事了,胡某就先告辭了。”
這時,曹又身後的一個年輕人上前一步,屈膝道:
“胡公子,之前是家父一時鬼迷了心竅,所以才做下了錯事,還請胡公子大人有大量,能原諒家父這一次,我們曹家必定會感恩戴德一輩子的。”
胡志軒饒有興趣的看了眼面前這位俊秀的,穿着直綴長褂的......姑娘,笑着道:
“曹姑娘真是心胸開闊,乃吾輩之楷模,但胡某人天生心眼小,怎麼辦?”
曹樂樂擡起臉直視着胡志軒,緊抿着嘴脣道:
“胡公子是幹大事的人,何必在意一個小小的曹家呢?您今天放了曹家,外人只會誇讚您一聲仁義。這對胡公子來說,是可以輕而易舉得到的評價,您何樂不爲呢?”
胡志軒摸了摸手上的扳指,道:“曹姑娘今天過來是教胡某做人來的?”
曹樂樂趕緊道:
“不,小女子不敢,小女子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胡公子放了曹家,曹家以後唯胡公子馬首是瞻,這對胡公子來說並不是件壞事,不是嗎?”
“而且,而且”,曹樂樂咬了咬嘴脣,繼續道:
“只要胡公子願意放過家父,放過曹家,小女子,小女子願意自賣爲奴,爲胡公子當牛做馬,以顯示曹家的誠意。”
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胡志軒便藉着門口的大紅燈籠放肆的打量着這個有些特別的,女扮男裝的姑娘。
片刻後,胡志軒饒有興趣的問道:“曹姑娘此話當真?”
“當真,當真,自然當真!”
這邊,曹樂樂還沒有說話,一旁的曹又連忙點頭道。
大家都是男人,剛纔胡志軒打量他閨女的眼神,他自認是沒有看錯的,那是一個獵人對出現的有趣獵物的表現出來的興趣。
胡志軒到現在都還沒有娶親,自家閨女進了胡府就是做不了正室,至少也能做個妾,要是能率先生下長子,那胡家和曹家就更牢固了。
胡通判那可是個寧州城第二大的官老爺呀。
“看在曹姑娘對曹家一片赤城的份上,胡某答應就是。”
曹又心中一喜,就連曹樂樂都有些驚訝,這個胡志軒不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嗎?今天她過來本來就是死馬當做活馬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