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三人倒也聊的挺愉快的。
季鈞這些年走南闖北,很有見識,剛好顧威他們也曾有過出遠門的經歷,所以比較有共同話題。
聽見兩人說起涼州的事,季鈞眼中閃過疑惑,“去年,去年那時候涼州不是還在打仗嗎,你們兩個膽子也太大了一些?”
要知道他們外出跑商的時候,最怕的就是遇到匪徒以及戰爭了。這兩人是明知山有虎,便向虎山行嗎?
顧威端起茶杯,他們不僅知道那時候在打仗,他們還上了戰場呢。
季鈞回去後,就被告知季老爺子有請。
季老爺子是季家現在真正的掌舵人。
他雖然已經六十歲了,但整個人看起來一點也不顯老,頂多也就是五十歲的樣子。
季老爺子這會正在澆花,身旁站着四個妙齡丫鬟服侍。
季鈞上前行禮道:“父親,您找我!”
季老爺子頭都沒擡,問道:“胡志軒那邊是什麼意思?”
季鈞斟酌道:“兒子今天試探了一下,對方不想善了。”
季老爺子沉吟片刻,“嗯,那你下去準備一份厚禮,回頭告訴二房,他們這兩年就別想年底分紅了。”
“是的!”
先不說季家二房得知這個消息心裏有多氣,就是蕭婉兒這會心情也不是很好。
因爲楊家老爺子又過來和她打感情牌了。
之前顧威出來後,楊家大老爺和大太太就多次上門,想讓他們把楊文萱兄妹救出來,但是均被他們給嚴詞拒絕了。
他們是誣告,本來周知府也沒判多長時間了,他們再將人救出來,那兩兄妹還能得到什麼教訓?
一段時間沒見,楊家老爺子好像更蒼老了,過來後,也只是坐在那裏,不說話。
蕭然見狀,擔心姐姐懷着身孕會生氣,所以開口道:“楊老爺子,你有什麼事就趕緊說吧,平時這個時間都是我姐姐休息的時間了。”
所以,趕緊說趕緊走吧!
楊老爺子看了一眼小然,面露回憶道:
“可能是人老了,所以最近常常想起以前的事。你們祖母是家裏的小妹,從小我就帶着她出門玩,帶着她上街買糖喫,後來又親自把她背上花轎,本以爲她會幸福一生,誰能想到卻遇到個惡魔。”
“我知道你們在怪我當初就算離開了,也可以回來給她撐腰的,可你們不知道,我們當初也是被逼無奈的。”
蕭婉兒不想聽他的苦衷。
也許楊家當年是真的有苦衷,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她沒有義務去原諒楊家的苦衷。今天也沒有義務一定要去救楊家兄妹。
是他們先做的初一,自己才做的十五。
還有一開始楊家總是有意無意的勸她和顧威退婚,她不信,那時候張裕會沒有給他們許好處。所以這個時候就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
楊老太爺見到姐弟倆臉上顯出不耐煩,垂下眼眸,然後擡頭,
“既然你們不願意認我們,最後一次,我保證是最後一次,只要你們將大郎兄妹倆救出來,我們保證不會再來打攪你們。”
他說不來打攪就不來打攪,難不成自己和姐姐還怕他們來打攪不成?
你們儘管上門,看到時候誰喫虧,真以爲他們姐弟倆是嚇大的。
見蕭婉兒還是不準備鬆口,楊老太爺這下是真的怒了,“你們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救他們?”
“老太爺早點這麼說話,咱們也不會浪費彼此的時間了。”蕭然道。
“你走吧,我們是不會救他們的。”
“如果我今天死在你們店裏,你們也不在乎?”楊老太爺陰惻惻道。
蕭然笑了笑,“要不你試試?看看我們會不會在乎?楊老太爺,你怕不是忘了我姐夫在衙門裏是負責什麼的?”
司獄堂!
那是專門負責管理牢房的地方,他姐夫沒有故意整楊大郎他們,楊家人就該偷着樂了,居然還有臉一次次上門讓他們救人。
蕭然都不知道是誰給他們的臉?
楊老太爺一噎,“你們就真的不顧念親情呢?”
“是你們沒把我和姐姐當做親人的。”
楊老太爺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最後才步履蹣跚的離開了。
楊大老爺夫妻倆焦急的等在門外,因爲前幾次鬧得很不愉快,所以這次他們沒有進去。
見到老太爺出來,楊大老爺急忙上前問道:“爹,怎麼樣,他們答應沒有?”
“回去再說!”
如此,楊大太太便知道對方這次是真的不講情面了,“老太爺這可怎麼辦呀,我們大郎和文萱怎麼這麼命苦呀,咱家怎麼就貪上這樣冷血無情的親戚啦?”
蕭婉兒突然出聲道:“要不,楊大太太留下來,咱們好好掰扯掰扯,到底誰才冷血無情?”
楊大老爺看向臺階上的蕭婉兒,恍惚了一下,他似乎又看到了自己的小妹當初怒斥自己的樣子,
“人之所任稱之爲人,是因爲我們能控制自己的七情六慾,否則與畜生何異?”
楊老太爺轉身離開。
人是能控制自己的七情六慾,可人追求財富和權勢不也是應當的嗎?
他做錯了什麼?
他想讓自己的妹妹過更好的生活,想讓自己的家族更上一個臺階有什麼錯?
對,他沒有做錯!
錯的是那些不懂變通的人!
楊老太爺都離開了,楊家大老爺夫妻倆也沒有底氣對抗蕭婉兒,也只能悻悻的跟着離開。
這天,食爲先的盧東家過來串門,“蕭東家,你們店要不要搞些什麼活動呀?”
“盧東傢什麼意思?”
蕭婉兒知道本來食爲先是準備借鑑沁香園那一套優惠活動的,但不巧的是他們剛準備正式開始,沁香園就爆發了退錢的事情,所以食爲先的計劃算是胎死腹中了。
難不成盧東家還想繼續那個活動?
“我這不是想着馬上就是重陽節了嗎?咱們也回饋一下寧州城的父老鄉親們對咱們的支持,所以便想串聯城裏的幾大酒樓飯館一起出錢,也搭個戲臺子,請大夥熱鬧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