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他又想起了自己那不爭氣的女兒和老孃。
原來,上次季欣兒回去後,一心想給心上人籌措八千兩銀子。
她自己的錢不夠,本來是想找季老太太借的,但誰知一向疼愛她的祖母,這次竟然拒絕了。
理由是她的私房錢要等死了之後,平均分給家裏的孩子,在此之前誰也別想從她手裏拿一文錢。
季欣兒傻眼了,她怎麼不知道祖母還有這個打算。
可無論她如何撒嬌,如何保證,季老太太都是咬緊了牙關,一文錢不借。
家裏除了祖母,也就是爹孃還能借她了。
可她剛一張口,話還沒說完,他爹就送了她倆字:做夢。
輪到她孃的時候,她娘更直接,明言她的錢以後都是她那個病秧子弟弟的。
後來也不知道是誰給季欣兒出的主意,讓她拿家裏的東西出去典當。
關鍵是季欣兒居然也聽話的照做了,要不是季鈞發現的及時,季家這次還真的要鬧大笑話了。
想到這個,季鈞就想把他女兒給趕出家門,真是沒腦子的東西,也不想想連她都出去典當東西了,那不是明擺着告訴衆人季家缺錢嗎?
以後誰還敢和他們做生意。
季鈞本來以爲贖回女兒典當出去的東西就夠了,誰知道他剛要從典當行裏出來,人家老闆就問道:“之前老太太派人拿來典當的東西,要不要一起贖回去?”
季鈞當場就懵了,難不成不僅是他女兒,連他老孃都來典當過東西。
他本來是不相信的,他老孃又不缺錢,更不愛錢,怎麼會典當東西呢?
可當人家老闆擺了滿滿一桌子的東西后,他纔不得不相信,他老孃分明就很愛錢呀。
他心裏再氣,也只能笑着對人家老闆解釋,這肯定是家裏出了刁奴,借用他家老太太的名義乾的,他季家的老太太怎麼會缺錢呢?
人家老闆信不信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相信了。
等他用了三萬兩銀子,將他女兒和他老孃乾的蠢事擺平了之後,怒氣衝衝的回去找她們對峙時,沒想到那兩人一個比一個厲害,他女兒嚷嚷道:“明明你們都有錢,還不借給我,那我能怎麼辦?”
他當時就給了對方一巴掌,他怎麼就生出了這麼個蠢貨?
他老孃的藉口更可笑,“我看不上你們商人的那些掙錢手段,也看不上你們掙的錢。”
他都要氣笑了,看不上他們是商人,難不成她拿出去典當的那些東西就不是他們掙回來的嗎?
她以爲她過一道手,就是她自己掙的錢嗎?
他爹一世英名,當初怎麼就找了這麼一個……憨貨?
季鈞在裏面滿心苦悶,楊家人在外面卻像只花蝴蝶,在人羣中迎來送往。
楊大老爺和楊大太太這輩子都沒有這麼開心過,這麼大的鋪子都是他們家的啦。
僅僅是一個開業,就有侍郎家的公子和季鈞來捧場,這怎麼能不讓他們興奮?
“一會楊家二房過來,你記得叫我出來。”
之前他想製造和楊文雅的偶遇,但誰知道對方根本就不出門,他便是有千萬種方法也使不出來。
小廝明白自家少爺的心思,連連點頭,“放心吧,少爺,我肯定會第一時間請您出來的。”
不遠處,聽到主僕兩人說話的楊文萱,則是差點咬碎了銀牙,自己那麼大的犧牲,這人居然還喫着碗裏看着鍋裏的。
她可不認爲這人留意二叔家的消息,是爲了有話要和二叔說,不就是爲了她那個美貌的堂妹嗎?
另一邊,蕭然跑過來跟姐姐抱怨,“他們就是故意的,哪有開業這麼早就放鞭炮的?”
爲了壓他們一頭,這是連吉時都不顧了。
“不止這個,姐,之前在青山鎮故意要推你的那人,我剛纔也看到了,楊大郎和他勾肩搭背的,諂媚的很呢。”
蕭婉兒今天沒有去外面幫忙,她現在照顧好自己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幫助。
“小然,今天是開心的日子,咱們就不說那些讓人不愉快的人了,你出去跟着你姐夫一起幫忙招待客人,好不好?”蕭然點點頭,應下了。
男孩子接人待物還是要多學習學習的。
楊家要做什麼,他們管不了。
至於那個侍郎家的公子,若是顧威他們的猜測沒錯的話,他們打蛇還是直接打七寸好了。
大堂裏,顧威和陶掌櫃正忙得不可開交,剛送走一撥客人,顧威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就聽到有人問道:
“你們和斜對面是一家的嗎,怎麼同一天開業?”
陶掌櫃就笑着解釋道:“這位客人說笑了,只是趕巧了而已,這位是我們的顧東家。”
“那你們這三天是什麼優惠呀?對面那邊聽說是買一送一呢?”
顧威在一旁挑了挑眉,“買一匹送一匹?”楊大郎這麼豪氣嗎?
那客人就搖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剛纔在門口經過的時候聽了一耳朵,我看好多人都過去了。”
顧威便道:“這位兄弟,來看看我們店裏的雲紋布,這是江南那邊運過來的,不管是花色還是手感......”
那邊,陶掌櫃聞言,自己來到門口,斜對面果然是有幾個孩子在吆喝,
“大家快來看看呀,楊家布莊買一送一大酬賓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楊家布莊買一送一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
那個客人沒說錯,的確是有不少人涌進了對方店裏。
陶掌櫃的想了想,還是去找蕭婉兒拿主意,“......蕭東家,咱們的優惠力度要不要再加大?”
蕭婉兒搖搖頭,“不用了,就還用這個。”
這個優惠力度是徐令修建議的,若是再加,那就真是賠本賺吆喝了。
“你出去穩一下大夥的心,不用操之過急,我們兩家的布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