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私通韃靼,那你說說我何時何地給何人傳遞了消息。總不能你上下嘴脣一碰,就說我通敵叛國吧!”
楊大郎垂眸道:
“你爲人這麼小心謹慎,肯定不會讓我知道這麼詳細的,但我相信,只要知府大人真心想查,一定能查出來的。”
這意思是說,胡知府最後要是判他無罪,那就是不想查了。
楊大郎繼續控訴道:
“要不然你怎麼解釋,你一個小小的殺豬匠不過兩三年的光景,就又是買宅子,又是開店鋪。你敢說出你那些錢都是哪來的嗎?”
說這段話的時候,楊大郎明顯情真意切了許多,顧威都能聽到他咬後槽牙的聲音。
想來也是嫉妒的不輕吧!
顧威剛要說話,突然一個雞蛋就砸到了他的腦門上,糊了他一臉。
“你這個叛徒,枉我們還去你的店鋪喫飯,沒想到你竟然是韃靼的走狗。可憐我兄長去年死在戰場上,說不定就是因爲你叛國通敵的緣故。”
說着,那個小夥子突然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
“兄長哇,你死的好冤呀,你爲了大錦朝拋頭顱灑熱血,留下我那可憐的侄兒沒人照看,可有的人呢,私通外敵,卻嬌妻在懷,錦衣玉食,我恨吶!我要殺了這個狗孃養的爲你報仇!”
話音剛落,那小夥子就要爬起來殺顧威,但卻被身邊人給攔下了,
“小夥子,不值當,爲了這個狗東西,搭上你的一條命不值當。你還是好好回去扶養你的侄子長大成人,唉,我們普通老百姓,還是要相信官府會給我們一個說法的。”.七
這兩個人明顯比楊大郎的演技更精湛。
旁邊有人見小夥子哭的可憐,也紛紛勸道:
“是呀,是呀,還是扶養你侄子長大成人更重要。”
“這種畜牲就是官府不收拾他,老天爺也會收拾他的。我聽說這人的媳婦就快要生產了,哼,不是我詛咒他們,他們缺德事幹多了,肯定會報應在老婆孩子身上,說不定到時候就是一屍兩命。”
顧威寒着臉就要去打那人,被胡知府眼疾手快給抓住了,“顧威,冷靜下來!”
顧威一甩手,就掙脫開胡知府,他現在根本就冷靜不下來,這人竟然敢當着他的面詛咒婉兒母子。
胡知府被甩了一個踉蹌,顧不得站穩,便急忙道:“快,抓住他!”
對方明顯是在故意激怒他,到時候要真傷到了普通老百姓,那就是**煩了。
然而,顧威這會滿腦子都是對方那句詛咒婉兒一屍兩命的話,他又如何冷靜的下來?
顧威咬牙切齒道:“你特麼有本事來打我呀,詛咒我媳婦算什麼本事?”
最後,是十幾個捕快聯手才堪堪兩將給攔下。
偏那人還故意道:
“怎麼,被人揭穿真面目就惱羞成怒要殺人了是嗎?我們今天這麼多人都聽見了,你殺的完嗎?”
然後,不知道從哪拿出爛菜葉子,對着顧威就扔了出去。
圍觀的衆人:……
有那腦子轉的快的,看了眼前面跪着的楊大郎,又看了眼一直說話的那幾人,便拉着朋友往一邊站了站。
他朋友正看的起勁,突然被拽走,很不滿道:
“唉唉唉,你別拽我呀,我還要看這狗孃養的能落個什麼下場,可惜我們今天出來沒帶雞蛋,要不然我也要狠狠的砸他。”
這人就道:
“是呀,我們事先不知道,那些人怎麼就事先知道,連砸人的工具都準備好了。”
頓了一下,他朋友眨眨眼,“所以他們和告狀的人是一夥的。”
徐飛緊緊的拉住顧威的手,勸道:
“你現在不能上他們的當,他們什麼證據都沒有,只能靠激怒你來達到目的。我聽燕兒說蕭東家就是這幾天要生產了,回頭你要是被抓緊大牢,不是剛好順了他們的心意嗎?”
至於名聲什麼的,以後總有機會挽回。
那邊,胡知府見顧威已經冷靜下來,便再次看向楊大郎,
“本官再問你一次,你告顧威私通韃靼,到底有沒有證據?”
“證據,要什麼證據?只要顧威備被抓進大牢,刺激的他媳婦難產,一屍兩命,咱們這個計策就是成功的。哈哈哈,等他一出來,發現老婆沒了,孩子也沒了,名聲也臭了,想想那個場景,老子就高興。”
章羣此時抱着暖爐愜意的躺在牀上和小廝說話,身邊是春風樓的花魁伺候着。
“你們去衙門口守着,只要人一被抓,立馬派人去通知他老婆,給我往嚴重了說,告訴他們,要是能當場看到顧威老婆斷氣,回頭爺賞他二十兩銀子。”
小廝應了一聲,“是,奴才這就去辦!”
等小廝一離開,章羣就一把抓住花魁的手往身上帶,
“姑娘再跳個舞來看看!”
都怪該死的顧威,要不是他帶人闖了進來壞他好事,他這會應該在回京的路上,又怎麼會還在這破地方養傷。
關鍵是對着這個嬌滴滴的小美人還什麼都做不了。
特麼的,這背上的傷還不知道要養到什麼時候。
雖然是寒冬臘月,但花魁還是穿着清涼的紗衣,聞言便嬌媚入骨的答道:“好!”
聽得章羣又是一陣激動,可卻是有心無力,不免在心裏對顧威的恨又加了一層。
衙門那邊,有覺得事情蹊蹺,躲在一邊的,但更多的是被楊大郎等人愚弄的普通百姓。
他們見知府大人似乎真的有意偏袒顧威後,情緒很是激動,不知道是誰帶的頭,大夥在衙門口齊聲喊道:
“殺顧威!”
“殺顧威!”
“殺顧威!”
……
這聲音有吸引來不少老百姓。
胡知府看着門口越聚越多的百姓,很是頭疼,這都已經是今年最後一天了,爲什麼還要給他找事?
顧威沉着臉來到胡知府身旁,道:
“大人,你先把我關押起來吧,我怕到最後會引起更大的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