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她就感覺自己的手被邱宏遠鬆開了。
邱宏遠接過玉佩,低頭仔細看了眼,緊接着擡起頭,寒着臉問向楊文雅,
“文雅,這玉佩究竟是誰的?在我們成親的日子你還隨身帶着這塊玉佩是什麼意思?”
“章?章?”
文氏總覺得這個姓很熟悉,突然她一拍手掌,
“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封信上說的,你就是被一個姓章的給擄走了是不是?”
楊文雅搖搖頭,緊緊拽着邱宏遠的衣袖哭着解釋道:
“宏遠哥,你相信我,這真的是堂姐給我的添妝禮,是真的,我沒有欺騙你!你一定要相信我,宏遠哥!”
文氏一把拉過兒子,鄙夷道:
“我現在很懷疑,你到底是被擄走的?還是自願跟人走的?楊文雅你好歹毒的心思呀,但現在還想讓我兒子相信你,你是把我們一家都當傻瓜看待嗎?”
“不是的,我真的沒有騙你,我真是被擄走的。”
說着,楊文雅看向楊文萱,哭求道:
“堂姐,堂姐,你說句話呀,那玉佩明明就是送給我的,你幫我解釋清楚呀!”
楊文萱再次往後退了兩步,見大家都看過來,咬咬牙道:
“邱太太,邱公子,如果我說這玉佩是我送給妹妹的,你們是不是會繼續娶我妹妹過門?”
楊文萱看了眼哭的淚人似的,像是不忍心,垂着頭,
“這玉佩的確是我送給妹妹的!我妹妹對邱公子真的是一片真心的。她說過,這輩子她是無論如何都要嫁給邱公子的。”
“之後呢?”蕭婉兒問道。
顧威就道:
“那邱宏遠年紀輕輕能考中秀才,自然聽出了楊文萱話中的勉強之意,知道她是故意承認玉佩是她的。”
當時,邱宏遠直接對着楊文雅說了句“你太讓我失望了”,然後就拉着他母親離開了。
蕭婉兒把杯子一放,“這個楊文萱也太過分了!”
按照當時的情況,雖然知道楊文雅被擄走過,但邱宏遠還是願意娶她的。
要是沒有那個玉佩,這樁婚事就還能繼續下去,不用說,這背後肯定都是楊文萱搞的鬼。
顧威便道:
“其實,楊二老爺要是在事情發生的當天就去邱家說明情況,可能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不過是他存了僥倖心理而已。
蕭婉兒嘆口氣道:“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了,就是可憐了文雅。”
那天楊文雅被救出來後,隔天還特意來看望她,還給她肚子裏的寶寶做了套小衣服。
雖然是連夜趕製的,但也可以看出來很是用心,所有的線頭都非常規整,很適合嬰兒穿。
她是挺喜歡那個姑娘的!
現在被人在婚禮上這麼一鬧,那姑娘也不知道該多傷心呢?
楊家二房,楊二太太正愁端着一碗飯,苦口婆心的勸道:
“孩子,喫點東西吧,你父親已經去老宅給你討公道了。”
“娘,討回公道又如何,宏遠哥也不會娶我了!”
楊二太太將碗放在一邊,直接把女兒扶着坐了起來,訓道:
“文雅,你小時候娘是怎麼告訴你的,這世上誰離了誰都能活。邱宏遠不娶你了,你就不喫不喝,你折磨的是誰,除了我們這些真心疼愛你的,誰會管你喫沒喫飯?”
楊文雅翻了個身,背對着她母親,捂着臉哭道:
“娘,我都記得,我都記得,可我就是忍不住,我和宏遠哥……”
楊二太太打斷她,
“孩子,從現在開始,咱們不提這個人了,也是我們做父母的當時心存僥倖,纔給了楊文萱鑽空子的機會。”
憑良心來講,今天要是她處在文氏的立場上,她可能也會逼着兒子取消婚禮,誰家娶媳婦不是想娶個清清白白的,所以她當時忍着屈辱提出給女兒驗身。
就是現在,她最恨的不是文氏,也不是邱宏遠,而是楊文萱。
楊二太太將女兒摟在懷裏,像小時候一樣,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柔聲道:
“孩子,你要是覺得難堪,爹孃可以帶着你離開這個地方,咱們找個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娘知道,你和宏遠關係好,但你現在必須忘掉他,以後娘會重新給你找個如意郎君的,我的女兒這輩子肯定會幸福圓滿的。現在,你在孃的懷裏痛痛快快的哭一場,把你的委屈都哭出來。明天起來後,咱們就不要在想這件事了,好不好?”
楊文雅摟着母親,先是小聲的啜泣,然後就是不管不顧的嚎啕大哭。
楊二太太什麼也不說,直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任女兒發泄。
過了好久好久,楊文雅的的情緒才慢慢平靜下來,腦海中那些不好的念頭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又等了一會,楊二太太就發現女兒已經睡着了。
她也沒有將人叫醒,而是將人放平,蓋上被子,就這麼靜靜的守着她。
也不知道丈夫那邊怎麼樣了,楊文萱那個賤人,自己不會放過她的。
此時,老宅裏,楊老太爺看着舉着刀,目眥欲裂的小兒子,很是無力的喊道:
“那是你親侄女,你難道真要殺了她?”
楊二老爺紅着眼眶憤恨道:
“我沒有這樣的侄女,她不是我侄女,她是我們家仇人!爹,你心疼她,爲什麼不心疼心疼我的雅兒?她做錯了什麼,要承受今天這樣的羞辱?”
楊大太太就嚷嚷道:“她本來就被擄走過,我家文萱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還不是因爲你們要攀附權勢,引狼入室,要不然我家雅兒又怎麼會遇到那個王八蛋,又怎麼會被擄走?”7K妏斆
楊大太太今天在二房那裏看到那一幕,還是很開心的,要不是她兒子還在牢裏呆着,她都想大笑三聲來表達心中的暢快。
看以後二房還有什麼臉面出來行走,女兒被人當場退婚,真是丟臉丟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