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老爺的命令,還請梅姨娘不要爲難奴婢!”
要不是這人,老爺剛纔也不會那樣罵她。
梅姨娘怎麼肯,之前老爺說過她知書達理,最喜歡的就是她這樣的,這會怎麼會這樣對她?
“我要見老爺,我要進去見老爺,我要問個明白!”
很快,胡知府的貼身小廝過來道:“梅姨娘,老爺說你今天在這跪兩個時辰,這事就算了,要不然......”
威脅之意很明顯。
梅姨娘臉上一會青一會白的,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到底是跪了下去。
伺候老爺這麼長時間,她太清楚老爺要是絕情起來有多可怕。
這整個府裏,恐怕也就只有大少爺才能在他面前爲所欲爲,不用擔心惹怒他。
第二天一大早,何父就問何況:“這一晚上你有沒有想明白,小然昨天那話是什麼意思?”
何況看了他哥一眼,連忙站起身,“回父親的話,兒子想明白了,小然是故意激兒子依靠自己來讀書。”
何父看了眼自己的大兒子一眼,何決連忙低下頭喫飯。
是的,他昨天晚上回來後,悄悄去“點撥”了弟弟一番。
他也沒辦法,他自己是真的讀不進去。可何況雖然有時候人憨了點,但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憨,家裏又不缺錢,不讓他讀書還能幹什麼?
萬一他弟弟就真的考上了秀才,他們何家也算是改換門庭了,這不是很好嗎?
何父就嘆了一口氣,“你是不是還真的想讀書?”
何況連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是的,父親,我是真的想讀書的!”
“那你告訴我,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參加院試?”
聞言,何況張大了嘴巴,“啊?爹,我們學堂甲班的學生,一般都是三年後纔開始準備參加院試的。”
見他爹的眼神越來越犀利,何況的聲音也越來越小,“那爹,你說什麼時候合適?”
何父就語重心長道:
“他們是三年,那是他們沒有一個像小然那樣的好朋友,可以時時提點這他們。可你不一樣,你摸着良心說,你在衝刺甲班的時候,人家小然還在準備院試,人家有不搭理你嗎?你問問題的時候,人家沒有給你解答嗎?”
“有呀,所以我說認他做乾爹,你們又說他不是那個意思?再說他馬上就要去松山書院了,十天都不見得能回來一次,那我怎麼辦?”
何父真想把手裏這碗粥蓋他頭上去。
何決見父親生氣的樣子,連忙道:
“小況,你就說是一年還是兩年吧?他人雖在松山書院,但是你可以把他的筆記借過來,實在不行,你就全部背下來,想來也差不多了吧。”
何況翻了個白眼,
“那哥,你去把他的筆記全部背下來,然後考個秀才給我看看。蕭然說了,論述題解題拆題那些是需要靈活運用和長期積累的,你以爲考秀才很簡單嗎?”
何決:......
他就不該說話,就該讓父親把那碗粥蓋他頭上去算了。
何況沒有多想,便選擇了兩年,能拖一年是一年。
“好,何況,這話是你說的,後年,後年這個時候,你要是不給我考上秀才,我把你腿給打斷。”
何況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腿,也不知道兩年後,他還能不能繼續使喚它了?
哎,真是惆悵呀,他是希望有人逼他一把,但不希望父親拿他的腿威脅他呀。
另一邊,杜惠兒一身粉藍色的新衣服來到前院找杜先生,“父親,我們是現在過去嗎?”
今天蕭然家舉辦謝師宴,她們家是蕭然和他姐夫親自過來送的請柬。光這份對她父親的敬意,杜惠兒就知道她父親是很高興的。
一旁的杜夫人有些不滿道:“我們是要最後到場的,這會時間還早。”
杜惠兒撇撇嘴,她這個娘不管是什麼時候都要爭,她知道因爲舅家表哥這次院試榜上無名,她是有些責怪父親只對那些學生用心,對錶哥不用心。
可她也不想想,舅家表哥對待讀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要是這樣也能考上秀才,那是不是所有人都能考上了?
明明後來舅家表哥都已經住到自己家了,父親隨時隨地的指導,母親還總是埋怨父親不盡心。
杜先生倒是沒生氣,笑呵呵的轉移話題道:“我們惠兒今天真好看,這身衣服不錯。”
杜惠兒暗道一聲“不好!”
果然,杜夫人看到女兒這一身裝扮後,便皺起了眉頭,“惠兒,你怎麼回事,我不是說了,這套衣服等過幾天你堂姨家的婆婆辦喜宴的時候穿嗎?”
杜惠兒噘嘴道:“屋裏還有其他新衣服,到時候穿那一套就是了,我今天就是想穿這一件。”
杜夫人抿着嘴,看向女兒,“我教你禮數,是爲了讓你跟長輩頂嘴的嗎?”
眼看着妻子和女兒就要吵起來,杜先生趕緊打圓場,
“夫人,沒事,沒事,不行,明天就再去給她做一套粉藍的衣服就是了,多大點事,不值得你生氣。”
這邊,杜夫人還是不依不饒道:
‘’我告訴你,杜惠兒,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們家就不會和顧家那樣的人家結親,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七
那邊,杜惠兒沒想到母親會這麼說,氣得眼淚都出來了,“您胡說什麼?”
“我胡說?你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我告訴你,這是絕不可能的事。”
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殺豬匠。
原因無他,就因爲她那個死婆婆就是殺豬匠家的閨女,說話做事粗魯不堪,看着就讓人生厭。
她好不容易將對方給熬死了,想過兩年輕省日子,誰知道自己女兒竟然也看中個殺豬匠家的小子,那蕭然就是考中秀才,也改變不了他是被個殺豬匠給養大的事實。
這是她絕對不允許的事情,她自己受過的苦,決不會讓自己女兒再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