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有些好笑,那還是去年年底的事,這孩子可能是白天玩的太瘋了,夜裏就忘了喊人,直接把他一整牀的被褥都尿溼了。還是他迷迷糊糊覺得不對勁,起來讓小廝給他們重新換得被褥。.七
蕭然一把抱起外甥,“走,小舅舅不嫌棄你!”
蕭然和丫鬟一起把這小傢伙收拾妥當,將人放在牀上後,便拿出書來給他講故事,
“......這孩子的爹孃擔心壞了,這鎮上最近可是聽說出現不少要喫人的妖怪,他們的孩子可不能被妖怪給抓住了。寧寧的爹想了想,鼓起勇氣道:‘我去山上看看,咱們的孩子到底在不在那裏?’”
阿善聽着聽着,便好奇的問道:“小舅舅,我的父親呢,阿善的父親長什麼樣?”
蕭然心裏鬆了一口氣,也不枉自己講了這麼多的故事,這孩子總算是問出來了。
之前,他給阿善的丫鬟婆子交代過,這孩子要是想問父親的事,就把這個問題推到自己身上來。可誰知,他每次回來問丫鬟,他們都說阿善從來沒問過。
可這麼大的孩子,別人都有父親,他怎麼會不好奇呢?
蕭然將這歸結於平常身邊人在他身邊特意不提“父親”這個詞,所以他可能還沒想到。
“我們阿善的父親呀,是一個大英雄,比這個寧寧的父親還要勇敢!”
阿善便眨眨眼,道:“那阿善的父親也去山上打妖怪了是嗎?”
“不,阿善的父親是遠方了,但是我們阿善的一舉一動,你父親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你不要因爲父親不在身邊就難過,好嗎?”
阿善有些疑惑,“我不難過呀!”
就算他不問,他也知道他顧善的父親是最厲害的呀!只是他隱約知道別人不敢在他面前提起父親。
客棧裏的那些客人在他背後說的時候,只要他一扭頭,他們就會打哈哈的聊起其他事,除了因爲他父親厲害的緣故,他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蕭然:......
感情是他白操心了呀!
“那我們繼續將故事,這個寧寧的父親來到山上後......”
這邊,通判府上,羅奇披着衣裳來到院中,就見好友正一個人,對月,舉杯,獨酌。
“你怎麼不喊我一起喝酒?”
夏書和頭也不回的道:“嫌你聒噪!”
羅奇:......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多年好友的份上,我肯定扭頭就走,真以爲我想大半夜的出來吹冷風呀。
雖然已經三月了,但夜裏還是很冷的好不好?
羅奇自顧自的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就怒了,
“好呀,你小子,藏着這三十年的梨花釀,也不知道拿出來待客,咱們還是不是朋友?”
夏書和道:‘’咱們是不是朋友,取決於你說不說人話!”
“我詛咒阿善那孩子生你一個月的氣,討厭你三天!”
夏書和:......
他拿起酒壺轉身就要離開,羅奇在他身後悠悠道:“看來有人是不想聽聽我這個過來人的忠言了。”
“哎,有些人就是頭鐵不信人,所以活該打一輩子光棍!我家裏夫妻和美,兒女雙全,不比你這個孤家寡人有經驗?你今天出了這個院子後,我以後要是再多一句嘴,我羅奇跟你姓夏!”
夏書和回頭嗆了他一句,“你家老爺子同意嗎?”
“你......”
夏書和想起自己今天在衙門中無意中聽到的話,“現在不少人都在摩拳擦掌,就等着蕭東家的孝期一過便上門提親呢。”
“是呀,就蕭東家那個條件,就是想找個頭婚的小夥子應該也沒問題!”
“那可不,雖然人家帶着一個兒子,但人家自己有一份家業,自己也有本事,而且那個蕭然據說在書院的功課很好,怎麼看,娶蕭東家都是佔便宜的事!”
夏書和嘆口氣,到底是又坐了回去,這人就是出個餿主意,那也是主意,也比自己一籌莫展的好。
羅奇對他的行爲一點也不奇怪,一二十年的朋友,自己和他肚子裏的蛔蟲也差不到哪去了。
“我好久沒喝過年份這麼久的梨花釀了!”羅奇故意感嘆道。
夏書和親自站起身給他又重新到了一杯,恨恨道:“這下總行了吧!”
“你們這寧州城怎麼三月份就有蚊子呀?”羅奇驚訝道。
“怎麼可能......來,我給你扇扇就好!”夏書和決定今天忍他一回。
羅奇趁此機會狠狠的折騰了一番這個好友,最後才緩緩的開口道:“我這有個主意,用不用在你,你明天......”
夏書和直接打斷他,“她弟弟今天回來了,明天她八成是不會去店鋪的。”
“哎呦,打聽的很清楚嗎?”
夏書和壓着脾氣問道,“你到底說不說?”
隔天,蕭婉兒將小弟送回書院後,便帶着兒子出來逛街,“孃親,我想要那個糖人!”
“好,咱們去買!”這種的要求蕭婉兒一般是不會拒絕的。
“小公子,您看喜歡哪個?”賣糖人的老伯伯問道。
“老伯,我想要這個猴子的!”
蕭婉兒剛準備付錢的,突然從旁邊伸過來一雙手,“老伯,我也要猴子的,順帶幫這個小公子一起付了。”
蕭婉兒回頭看了旁邊這男子一眼,不認識。
但對方顯然是認識她的,“蕭東家好!”
蕭婉兒點頭致意,然後回頭對那老伯道:“這是我們的錢,您收好!”
那老伯看着面前的兩隻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男子便有些無奈道:
“蕭東家,我們之前見過面的,今天也算是有緣分。這不過是個糖人,不值什麼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蕭婉兒回頭道:“多謝,但是無功不受祿,我們自己帶的有錢。”說着,乾脆把十文錢放到那攤位上,牽着兒子的手轉身就走了。
不遠處的茶樓裏,羅奇搖頭嘖嘖嘆道,“兄弟,看來你的敵人很多呀!”